墨竹的衣袖都因一次次擦脸全浸透了,只能拼命点头,“我一定好好读书,我一定不辜负公子的期望。”
邱英轻轻摸摸墨竹的头,“你也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科举一考考个十几年的也大有人在,尽力去尝试就好了。是余白杭建议我让你去科考的,你应该谢她。”
“余小爷让的?”
邱英再一想,也不对,“估计她是看了你写的话本吧,你写了话本助攻我们,所以余白杭怕浪费你的才华让你去科考试试,其实是你自己帮了自己啊。”
墨竹抱着户籍本点头傻笑,“余小爷人真好,希望她能早日出现在这张户籍本上。”
“你这坏小子!”
墨竹反倒萌萌地看着公子,“可是公子你明明就很乐意的样子啊!”
江先生恋爱了,这事儿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中秋诗会结束后,江霖本来回到聚义堂很开心的,没想到手臂能被咬伤。余白杭实在抱歉,准了江先生十天假期回去看望母亲,账目暂时交由辰龙堂口的寇婶子和曾落棋来管理。
曾落棋在熙平街聚盛合坐堂理账的时候,抬头看到一个女孩子进来,看起来像是个大户人家的丫头。视线向门口望去,一身枫叶黄襦裙的小姐亭亭立于门侧,目如秋水静止。
“请问,江霖公子在吗?”
曾落棋不认识那是柳府的大小姐,柳展的姐姐,方才也走神片刻,思考那位小姐究竟有何心事。还是被眼前的女孩子敲了敲桌子才回过神来。
“你找江先生啊?他这几日不在,回玉皇山老家了,大概三四日后回来吧,你有什么事情吗?”
珠翠回头看了看小姐,柳夕照微微颔首,珠翠将一只包装精致的木盒交予曾落棋,“这是中秋诗会那天,江霖公子落下的,现在我们还回来了,务必让他亲自打开。”
曾落棋半信半疑,没听说过呀,而且江先生为什么要带这么大的东西去参加诗会,但还是接过来了,“放心吧,我会转交给他的,那你们...要不要留下个名帖啊,要是他问起是谁送回的,我怎么说啊。”
珠翠还是向小姐确认,摇了摇头,“不用说,我只负责物归原主。”
说罢就走了,留下曾落棋万千疑问。找江霖的?难道她就是曾落棋算出的,回眸一笑的桃花运?
柳夕照和珠翠刚走出不远,柳展迎面兴冲冲跑过来了,“阿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熙平街没有什么好逛的,柳夕照只能说自己是路过,要到后面那条街去淘些旧书和古玩。
“那俏颜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来找落棋姐姐吃午饭,她是聚义堂的师妹,她的铺号就在前面。”
原来就是刚刚那个坐堂理账的姑娘啊,柳夕照温柔地帮柳展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姑娘家家的,出门跑什么啊,看你头发都乱了。天气凉了,你是不是穿得有点单薄了,你一练剑最喜欢穿得凉,这样最容易得风寒。爹现在限制你的零用钱了,阿姐给你拿钱,做几身厚衣裳。”
“不用不用”,柳展推脱着不让阿姐掏钱,“我自己有钱,聚义堂每月的分红我也有,余小爷也给我零用钱,足够用的。”
虽然现在提到余白杭,柳夕照心里还不能完全不起波澜,但她已经试着放下了。
“那就好,你快去吃饭吧,我和珠翠也先走了。”
柳展这个没心没肺的,其实也知道江先生提亲被拒的事情,但求娶阿姐的也有不少才俊,阿姐一直也没有看上眼的。所以后来,阿姐喜欢余白杭,她也全然不能了解,而现在,柳夕照的心思变化,柳展丝毫也未察觉。
现在柳展最崇拜的人就是曾落棋了,余大哥的武功太高学不来,她和落棋又有许多的共同话题,所以现在两个人好得就差穿一条裙子了。
三日后,江霖回来,曾落棋已经把那个木盒子放到他屋子里了。上面还贴了张条子:恭喜你啊,铁树开花了。
字条下角还画了只小兔子,这个曾小姐还真是......
是那日的越州青瓷瓶子,是她送来的吗?可是这是她得诗魁的奖品,为什么送到我这里来呢?花瓶的长颈中有一封信,抽出信展开之后,江先生差点将花瓶碰碎了。
是白居易的《采莲曲》: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
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初见良人,却不敢打招呼,颔首含羞,浅笑倒映在湖面,不料发间的碧玉搔头落入水中,吹皱了闺中心事。
她既找得上门来,必是知道了江霖是何身份。想想当时,也许是对余白杭的怨气太大,直接拒绝了自己,现在因为这个诗会,才重新认识了解。不能让人家女孩子先表明了,江霖立刻提笔回信。
柳展果然像姐姐说的染了风寒,和余白杭告了假回家休息一阵子,柳府的马车都在聚义堂门前停好了。蔡宛蝶和李寄秋为柳展收拾了东西,前院不知道女孩子们在说些什么,吵吵闹闹的。
江霖正要去趟城西柳家,回来的时候去熙平街和曾落棋交接账目,在大门口就看到柳展刚要上车。
“柳展姑娘,你这是要...”
“江先生啊,我染了风寒,要回家住几日,你要去熙平街吗?”
江霖本还有些难为情,就这样直接去柳府不太合适,正好把画卷递给柳展。
“上次诗会的时候,你的长姐落下的,能不能请你帮我还给她。”
柳展虽然有点和曾落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