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爱情。】
她却是失了理智,忘记了脚上的伤,换了鞋,急急切切地追了上去。
路走到一半,脚上的药效已然不管,寒彻入骨,那风大的像要吃掉她,消瘦的身影,隐匿在夜色中,摇摇欲坠。
慕雨杉感到浑身发冷,却又找不到那个人,又急又躁,腿和脚酸疼的厉害,她只是难过,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难过自己明明伤痕累累,却只能放在心里,她难过为什么冬天这样冷,她更难过他的态度,永远拒人千里,也绝不会在意……
铺天盖地的念想闪现在脑海深处,慕雨杉的眼泪和着风消散的了无踪影。
“你在那干什么?”不知什么方向的声音穿透了风声,悠悠然,显得很远。
可能是沉浸在悲伤里太久,她整个人恍惚了片刻,才微垂了一下眼角,遮住自己没出息的失落和伤感,余光瞥到任皓谦正坐在林间的长凳上,有几棵树,疏疏朗朗,却看不大清。
慕雨杉这才暗松了一口气,惴惴不安的心稍稍平缓了一些,她是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擦掉泪痕,她艰难地扶着地面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他身边,借着月色,依稀看清他嘴里咬着烟,一手搭在长凳的边上,一手似乎握着东西,看起来很是清闲。
月色之下,任皓谦颠倒众生的脸极为好看,尽管眉心透着几分不悦,但烟雾缭绕之下,却不禁让人心动。
“你来干什么?”似乎打扰到他,眼底隐约的怒意闪现。
慕雨杉见他连看自己都懒得一眼,抓着怀里的衣服,扭头就走。
她差一点跌到地上,他眼疾手快地捞住她,突然的拥抱,将慕雨杉全身的寒意给逼退,她坐在他膝上,任皓谦的长臂揽住她腰身,另一只手夹着烟,却是烟香袅袅。
“欲擒故纵。”他蓦地松手,不温柔的将她推到身侧。
“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回他一句。
他却笑出了声,长臂一伸,想美人在怀,她却故意起身,让他扑了空。
他笑意更浓,只觉眼前人可恨可爱,视线不由自然打量着她,待看到脚下红肿一片时,本来轻松的面容突然紧绷起来,眸色深了一层。
伸手捉住她,将她的手腕扯得生疼,慕雨杉脸色煞白,“砰”地摔在他怀里,他掐掉烟,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脱掉鞋,检查着什么。
“疼!”她被他手上力气弄疼了,“你别恩将仇报行吗?”
任皓谦才不管她,只是不说话,安静的垂着头揉她红肿的脚踝。
慕雨杉再也没兴致反抗了,筋疲力尽地趴在任皓谦的肩上,微仰着头,像是数星星。
待她数到第十颗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雪。细密的雪丝将深冬一点一点织进夜色里,给四周的荒凉景致蒙上了一层凉意。风本来是很大的,这时候却似一切都静止了,只有雪如同白茫茫的雾气,将远处近处的树,全都笼罩起来。
“好美啊!”轻浅的音量,在他耳侧响起。
他放下她的脚,坐正身子,看着天色,又偏过来看着她,问道:“你喜欢下雪?”
她伸手握住一片雪,很快消融,发了几秒的呆,波光一转望着他,“我喜欢烟火。”
“嗯?”他不可置信地颔首,“为什么?”
她又抬头,神色里有几分热诚和期许,“我期待一场盛大烟火的璀璨绽放,然后,匆匆落幕,就像——”
“像什么?”
像爱情。
她终于垂下头来,可是这是她心底的答案,而他这辈子都不会懂得的答案。
“你喜欢什么?”她岔开话,目光粼粼闪动,手一时触在他的手臂上。
“我喜欢你啊!”他看着她似笑非笑,声音绵长暗哑。
她自嘲地一笑,低下头,“怎样喜欢?”
他唇角微勾,长身倏地倾过来,伏在她耳畔,故作轻浮,“闺房之乐,甚于画眉。”
“那怎么没见你在别人身上下功夫?”她别开头,乍离他的体温。
“你一个就够我头疼的,为什么还要多一个。”他将雨杉身侧的风衣拿起,披在她的肩上,将头发轻轻从里面掏出,拂一缕于指尖,他慢慢闻了闻它的清香。
看着她的侧颜,温婉雅致,一双澄澄澈澈的眼睛,一直眨着耀眼的光。
“你知道那颗星叫什么吗?”她用手肘碰他的胳膊。她说,“sè_láng星”。
“那那颗是不是就是你?”
“哪颗?”她擦掉落在睫毛上的白雪,看着皓谦手指的地方。
“那一颗。”他不疾不徐道,“蠢星。”
她回头瞪他一眼。
“你知道最早一颗星叫什么名字吗?”她有些困亦冷,连声线都有些颤。
他搂住她,虽与她同坐在长凳上,可他坐的很帅气,听得很专注。
长夜漫漫,对话渐稀,不由同树同月同夜色同某人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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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阳光稀薄,湛蓝天色。
而她记得的只有一瞬,就是靠在某人怀中的那丝凉薄气息,和隔着天色隐约瞧见的细细碎碎的雪,落在脸上微凉,他的脚步声也亲切自然,踩在林间的树叶上,声声作响。
睁开眼,却是已然窝在温暖的被褥里,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之后,惆怅茫然。
只是有些不确定,于是忐忑的下床,衣衫不整地跑到客厅,再也没有他的身影,原来只是梦,却这样真。
她突然吃疼,才注意到自己脚踝上缠的绷带,还有一个极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