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而现在的他,他这双手要是能救活伤势相对最轻的两个到三个就已经是奇迹了,实际上他心里想着的是,也许到头来还是一个都救不活。
可是他不能说出来,他不能不救不得不救,哪怕自己会背负骂名千夫所指。
刘淼一下子呆在当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从小到大最佩服的父亲,“爸爸,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不行啊,最轻的那三个好歹还能坚持俩小时,可是王叔和张阿姨他们俩再不救马上就要不行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激烈争吵的刘家父女俩这边,所有人都呆住。
从一个医生的职责角度讲当然要先抢救伤情最重的伤员,可是从现实讲他们却不得不站在刘建国这边。
他们的心在滴血,他们谁也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人群中走过一个人,别人身上不是泥浆雨水就是血水,唯独他身上那身保安制服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甚至他还悠哉悠哉的打着一把大黑伞。
他很年轻,看起来也就20出头,慌乱绝望的人群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现,虽然他的身材高大修长,虽然他的脸蛋还有那么一点小帅。
但是现在这种时候谁还能顾得了一个拿着医院最低薪的看门小保安?
他就那么打着大黑伞不慌不忙就像是逛菜市场一样来到七个血泊中的重伤员这里,抬手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然后放下雨伞,卷起袖子,对着正在人性和现实中绝望挣扎的刘家父女俩,“要不我来吧,七个一起手术不就得了,多大点事吵成这样子,至于么?”
说着年轻小保安竟然径直向着里面同样慌乱混乱的手术室走去,只留给刘家父女和众人一个坚毅消瘦又莫名其妙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