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潇湘苑的花开的正盛,暖风吹来醉人的花香,伴随着莺声燕语,令人如痴如醉,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花街柳巷,美女如云,即使是大康朝严禁官员进出谢馆秦楼,但还是有个例戒不掉此等癖好,不顾朝廷戒令,频繁出入风月场所。
刑部尚书刘庆,就是其中之一。
潇湘苑第一花魁秋水,红衣妖艳,轻歌曼舞,宛若天仙,戏台上舞的一舞清歌醉。筝笛配,清歌舞,忘却红尘,脱离世俗。
刘尚书坐在椅子上,观舞听曲,沉沦其中,一旁的小厮开口道,“大人,这潇湘苑的招牌清歌醉,如何啊?”
那刘尚书转了转酒杯,色眯眯的一笑,“秋水姑娘的舞,是长安城的一绝。”言过,他邪恶的摸了摸下巴,“不过,本官更想看看,这弹曲儿的姑娘,生的是个什么模样。”
小厮这才注意到,戏台的屏风,薄纸后,映出了两个女子的影子,一个吹笛,一个弹筝。这若隐若现的影子,令人忍不住去揭开屏风后女子的真面目。
随着和鸣声响起,秋水的舞步也渐渐停了下来。舞毕,刘尚书站起身来,叫了声好,走上了戏台。快步走向屏风,秋水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尚书走到了屏风后。
待看清屏风后的人,刘尚书呆了。
屏风后的女子一身白衣,面蒙白纱,半边脸看不清楚,只露一双眸子,清澈似水,楚楚动人。
而另一女子,背对屏风,一袭水绿色长裙,手拿竹笛,长发飘起,给人飘飘欲仙之感。
刘尚书色心大起,露出猥琐之相,伸手就要摘下女子面纱,吓得白衣女子连连后退。
“住手!”见刘尚书要揭面纱,吹笛女子连忙上前,挡住了他,这个动作,却是惹恼了刘尚书,啪的一声,那吹笛女子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巴掌大的五指印。
“海棠!”秋水叫了一声,正要上前,那吹笛女子喝令道,“退下。”
秋水听闻止步,担忧的看着海棠的脸,发现这刘尚书手劲略大,一个耳光,海棠的脸红了一片,微微有些发肿。
秋水皱眉,看向刘尚书的眼神一脸愤恨,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白衣女子道,“姐姐鲁莽,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刘尚书冷笑一声,轻蔑的说,“不过一群卖艺的婊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而又看到白衣女子一副害怕的神情,又故作深情款款的道,“当然,小美人,说的不是你。”
说着,又要伸手揭她的面纱,而她依旧向后躲,刘尚书有些愠怒,言语中已有几分不耐,“怎么,本官花了大钱,看看都不行?”
白衣女子怕这刘尚书再生事端,只好退一步,“那小女子给大人弹奏一曲,就当是,替姐姐赔礼了。”
刘尚书一乐,点点头,又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啊。”
她垂眸,行了一礼,缓声道,“小女子,余烟。”
余烟说完,就走到筝前,筝声悠扬响起,刘尚书也慢慢悠悠的回到位置上。
海棠捂着脸,看向余烟的眼神有几分无奈,她握紧了手中的瑶音,终究是忍了下去。
一曲终了,余烟缓缓站起身来,道,“这曲如痴缠,大人听的可好?”
刘尚书点头,刚想表扬两句博美人一笑,就看见自己的家丁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呼道,“老爷不好了,秦贤秦大人带人来了!”
“秦贤?”刘庆眉头一皱,有些不耐,“那小子怎么会来这。”
秦贤是御史中丞,别的不说,如果他看到自己在潇湘苑,少不了要参他一本,到时候怕是麻烦不断。想到这,刘庆就是百般不愿,也要打道回府了。
想着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袍,故作淡定的说,“时间不早了,本官也该回去了。”说着,他走到余烟面前,露出淫笑,“小美人,本官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刘尚书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毫无刚刚荒淫无度之相,从后门溜了出去。
“呸,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秋水说着,拉过海棠,担忧的看着她有些微微发肿的脸,道,“姐姐,你跟我上楼,我给你擦点药,刘尚书这一巴掌打得不轻,留疤就不好了。”
海棠点点头,有些忧虑的上前,拉过余烟的手,道,“烟儿,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和秋水了。”
余烟闻言点头,转过身往屋外走,面纱掩不住女子隐逸的媚笑。似乎谁也没注意到刚刚刘尚书坐过的地方,椅背上留下的几缕细细的划痕。
待海棠和秋水解决完刘尚书留下的烂摊子,秋水拉着海棠上了楼,在海棠的脸上擦了些药。
海棠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秋水,秦公子是你叫来的吧。”
“姐姐说什么呢。”秋水有些慌乱,拿起梳子,替海棠梳头,“我怎么会叫来秦公子啊。”
“你吩咐小池的,我看见了。”
“姐姐。”秋水愤愤不平,“那刘尚书太可气了,那么欺负你,真想揍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秋水,不必与死人计较。”
“死人?”秋水垂眸,思索了一会,这才想起刚才余烟的如痴缠有几个音弹的不对,“我倒是忘了那观澜筝,这刘尚书是必死无疑了。只是她贸然刺杀朝廷命官,太冒险了吧。”
“就算烟儿不动手,公子若是知道这事,只怕也会杀了他的。”
秋水皱眉,有些不喜,“公子向着她,而姐姐你又那么护着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