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说我说,你别生气。”霍安偷摸瞧了一眼卫陵,他以为卫陵才是新东家。
看卫陵面无表情挺吓人的,索性将目标直接转移了。
“东西如今在束阳白三爷手上,我……我根本要不回来,他说要让东家自己去要。”
顾思田听罢眉心一拧,白三爷?这又是谁?
霍安被逼无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起因是奎盛带着他去拜访这位白三爷,据说这白三爷乃是护国公白家幼子,来这里只不过是走走过场为以后铺路。
奎盛想跟人家拉关系,带霍安完全是拿他当冤大头使唤。
果然霍安这大头当的一点也不冤,跟白三爷玩牌放水,一个劲儿的帮着奎盛垫银子。
回来的时候告诉霍泉生自己输掉了一千八百两,其实那是个零头,他里外里一共输了六千八百两。
刨去他带去的一千两,奎盛意思意思也给了一千两,最后一共欠了人白三爷四千八百两。
他原本想着慢慢从铺子里往出抽钱,过些阵子也就还上了。
可谁知道白三爷不同意,要求必须一次性付清,没有钱可以用其他的顶。
从束阳回来以后,霍安便打起了铺子的主意,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顾思田他们来了。
之前还准备慢慢筹划呢,她这一空降打了霍安一个措手不及。
在顾思田收回铺子之前,他就提前下手偷了商契和商印拿去抵债了。
东西交给白三爷之后,人家看了契约上老板另有其人,便说要想赎回东西就让老板亲自去给他个交代。
顾思田还是坐在那里只听不说,她一不说话,霍泉生心里就一直没底。
霍安是个没眼色的,他只是盯着卫陵的脸色。看卫陵那漠不关心的样子,他甚至觉的有些安心,估摸着人家压根看不上这些东西。
许是热闹看够了,奎盛带着一脸笑意姗姗来迟。
“实在抱歉,家中俗事缠身,让各位久等了。”
奎盛细高身材皮肤黝黑,湛蓝色修身长袍更是将人拔高了不少,顾盼见透着精明却是不假。
他人一到场便冲着众人抱拳行礼,但目光扫过一干人后直直的盯着顾思田。
果然看了一出热闹之后,就连他都看出谁才是东家,也只有霍安这种蠢材眼瘸了,怪不得被人当大头使唤。
顾思田来这里只带了卫陵和霍泉生,毕竟是谈生意,柳枝儿一个小丫头来了也觉的无趣。
奎盛一进门顾思田便站了起来,毕竟是知县公子,面子上必须得过得去。
微微躬身回礼,那做派规矩的很。
“奎公子说笑了,适才家奴无礼,扰了府邸清静,还望公子切莫怪罪才好。”
一句家奴便将霍泉生以及霍安全部划拉到了自己身后,明明白白的告诉奎盛这是自己的人。
奎盛勾勾唇,随后哈哈一笑摆手道:“哪里哪里,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
顾思田心中冷哼,自己人?跟你自己人,这生意还谈不谈了,直接拱手相让不是正好。
两个人不动声色的相互客气了一番,奎盛将人引入座位便招呼下人上菜。
霍泉生也听到了顾思田的那句家奴,便及其懂事的站到了顾思田身后。
霍安这个没脑子的直接抬屁股就要坐,结果被他爹狠狠瞪了一眼拉到身后乖乖站着。
卫陵不懂这些个应酬,他是站惯了的,照顾顾思田做好便本能的要后退,却不料被她紧紧的扣住了手腕。
开玩笑,这个年代老婆坐着老公站着,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还要不要活了。
早先顾思田压根就不想来,她一个女人实在不适合抛头露面的。
之前有周瑜文在外应酬,可如今……
顾思田一想到卫陵往那一杵跟电线杆子似的,心中只能长叹一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暗中扯了卫陵坐到自己一旁,由于顾思田是明目张胆直接拉着他的手腕,卫陵想抽又不敢使劲,手臂僵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思田手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袖传来,很陌生很温暖。
侍女们为三人斟酒,轮到顾思田时,她将酒杯倒扣了过来。
酒桌上倒扣酒杯有两种解释,一种就是不能喝,还有一种就是不给面子。
她一扣酒杯,奎盛的面色微微一沉,显然是不怎么高兴了,毕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撂杯子。
顾思田不可置否,只是轻笑了一声道:“奎公子切莫见怪。”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看我这想喝也喝不了不是。”
这算给奎盛一个台阶,就算顾思田有心想着要撂他的面子,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为难一个孕妇。
“理解理解。”奎盛笑容可掬的转头吩咐侍女去换了白水上来。
转而又道:“这次是我不好,本想带着霍贤弟出去见见世面,谁成想他年轻气盛的,我竟也没拦住,奎某人在这里先向……顾老板赔罪了。”
奎盛嘴上说赔罪,其实只是点点头假装了一下。
只不过说到最后顿了一下,叫出顾老板时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同时还观察着卫陵的表情。
看在座二位都没有不悦便也放下心来,心中更是对卫陵不屑了起来。
本身就看不起一介女流,如今这家男主人显然是做不了主的,连带着奎盛更看轻了他们几分。
只不过从荆州来的新东家暂时摸不清底细,所以也不敢太过怠慢了。
卫陵完全是来充当活背景的,只要顾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