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善与恶从来都是并肩而走,这深宫之中,月升月落不知几何?纵它有阴晴圆缺,也总能看的是非善恶,这世上最毒的不过是人心,最善的亦是人心,也便是一念成魔,一念成仙。
“那后来凌兮是如何辗转到伯母手中的?青儿又是怎么回事?”落樱开口问道,她知道,她的这些话是替龙璟宸所问,因为她看见龙璟宸那隐忍发白的嘴唇正不由自主的颤动着。
“这些不过是帝王的权术,真正让人感到后背发寒的是他的这些女人们。那杯鸩酒不是皇帝所赐,而是有人假传圣旨,这个人叫美怜,是从宫女一步步佛爬上了龙床,只可惜她害人太多,被太医诊出,终身不孕,这也算是报应不爽。美怜从宫外买了鸩鸟的羽毛,她将鸩毒投进酒中,再让宫里的小太监稍作打扮成咸忠的模样,端了鸩酒强灌给公主,第二日皇帝并没有多言,所以才传出了饮鸩自尽的说法,后来愈演愈烈传出了皇帝赐酒,而所有人都相信北川公主是皇帝所杀,而理由却是出言不逊于沐婉。北川公主死后,桂花心生怨恨,她跑了出去,原本我也想跟出去,但孩哭闹的厉害,我便将孩子抱走了,我将孩子交给主子之后,便又回去了,只见桂花鬼鬼祟祟的抱了一个婴孩,那婴孩不哭不闹,像是睡着了一般,我见桂花用黄泥将孩子全身遮住以后,接着便是一场大乱,那凤栖宫的侍卫在北川公主的院中一通乱搜之后,才悻悻离去,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等我回去告诉主子的时候,主子才发觉这个桂花偷了皇后的孩子。正是因为桂花如此疯狂,才让主子不得不刨腹早产。”
渔人静默流泪,回忆此处,那些个嘶声裂肺的叫声依旧不绝于耳,门外是侍卫不断的疾言厉色,门里是皮肉之痛的叫喊声,而渔人便给北川公主的孩子喂药,电闪雷鸣之际,一声婴孩的啼哭之声响起,大雨仍旧淅沥的下着,门被侍卫推开,那些浑身湿透的人,像个索命的幽灵,他们翻箱倒柜之后也悻悻离去。
“主子诞下的是一个女婴,我给公主的孩子喂了药之后,便将孩子放在了公主的被子里,那些奉命搜查大皇子的侍卫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主子连夜决定让龙君奕的母亲进宫一趟,她打算让司徒夫人将女婴带出去,司徒夫人还带了两串铃铛,而她也顺利的将孩子带出去,只不过路上遇见了皇帝的埋伏,而皇帝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司徒夫人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将孩子放在了一户平民门外,想着安全回府之后再来寻孩子,未曾料到,这一别便是这么多年。”
孟青儿听到这里,脸色苍白,按着渔人所说,她的年纪应该与龙璟宸同岁,而她却未曾及笄,那串银铃铛怕不是她的东西,而她也不是当年的女婴,她依然不知亲生父母。
“后来便是沐婉去求了皇帝收留北川公主的孩子,也就是龙钰,其实龙钰是皇后的孩子,龙钰才是嫡长子,是最有资格成为太子的人。这其中竟无一人发现吗?”落樱问道,这件事纰漏很大,根本就经不起推敲,若大的皇宫之中,她不相信没有一人会提出疑问。
“这都是巧合,也许苍天想让这些孩子从一出生便不安稳。”何氏垂泪说道,那么小的娃娃,软软糯糯的,也才是刚刚睁开眼睛,怎么那桂花就如此歹毒呢?
“皇后虽宽厚贤德,但她生下大皇子后便对所有人都很戒备,正是因为她知道这宫里的残忍,所以整个凤栖宫除了奶娘与皇上,便只有她一人知道大皇子生的是何模样,凤栖宫戒备森严,也不知那桂花是如何混进去的,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大皇子抱了出来。”渔人替何氏说道。
“大皇子失踪后,皇后再好的身子也经不住日夜的熬着,更何况她还没有出月子。三五日后,她渐渐消瘦,所幸闭门不出,也不见客。”
“那皇上都没有再彻查此事吗?”落樱问道,这桂花手段卑劣,却不高明,若是上心,很容易被查出来,莫非是宫里的侍卫无能?
“我先前都说过,皇帝的阴谋已经蔓延至内宫,他之所以不追查此事,完全是因为皇后所出乃是嫡长子,是要继承正统的未来国君,以他贪恋权势的心性,怎么容得下卧榻之侧被旁人酣睡,纵然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可别忘了他的皇位是如何来的,弑父夺位的事情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做出来,更何况是对自己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呢。何氏心碎一地,君王,君王,先君后王,那个人都不知道如何去做一个好丈夫,何谈做一个一方之王呢?”她当初也是瞎了双眼,对这么知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动了真情,想想当初,若是没存进宫侍奉君王的心思,也就不会被赛琪娜所救,也便不会有后来的这些揪心事儿了。
“原来父皇对权势的贪恋竟已失心至疯,他不配做一个父亲,更无德做东浩的皇帝,我以为年纪大了,才如此算计自己的儿子,却从未料到,他一开始便对皇位有些疯狂的占有。”龙璟宸心里五味杂陈,他并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父皇,然而在他心里始终扎的一根刺,是他的生母成为巩固皇位的一块垫脚石。
“我现在才感受到,一念之差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我虽然不知道沐婉为何要收养龙钰,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心怀不轨,虽然这么多年她性子沉静下来,但我知道那是示弱,因为弱者会得到很多的怜悯与庇护,她的温柔娴静骗了宫里所有的人。何氏又叹息道,这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