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青儿来到清院时,整个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热情高涨的情绪瞬间被清院的孤冷而浇灭,她用尽所有的智慧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知道她的落姐姐不是王妃,但也不应该住的这么偏远,住的这么冷清。
“小环?小环?”落樱在庭院中叫喊着,自打脚步落进清院时她的心头像是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霾,更甚至于焦虑不安。
这个清院不见一个下人,桌椅上却也不见落灰,院墙边上杂草横生,粉白的墙皮也因为风雨的侵蚀而剥落,看那墙角,竟让人想到断壁残垣般的萧索,落樱心底一阵慌乱,这清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姐姐,那个女人走哪都是前呼后拥,这里怎么一个丫头也没有呢?”
“青儿,小环不见了。”落樱美目噙泪,楚楚可怜,她多怕小环出事,可她又恨自己无能为力。
“姐姐,我们去找王爷。”孟青儿虽然不知道小环是何人,但她很确定小环一定对姐姐很重要。
“对,去找阿钰。”
落樱领着孟青儿直奔瑶华殿,可当她被拦在殿外之时,她错愕间看见了一抹嫣红,她竟然有些嫉妒那张扬的颜色,前言轻负,相思成灰,瑶华殿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而她却是守着龙钰的爱在等待苏芙的允可。
苏芙似是倨傲,她一身红衣,略显张扬跋扈,她低眉不语立于殿前,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台阶下恳求的落樱,她满足的笑了。
“如今你在我脚下,日后你还是在我脚下。”这是苏芙心里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不知在她心底回旋多少了次,而她亦是为了这个声音付出了多年的努力。
“妹妹,王爷乏困,才睡下不久,有什么事儿和姐姐说,正巧姐姐也有些贴心话和妹妹讲,我们去偏殿说说话。”苏芙挥手示意,那守卫将落樱和孟青儿放行。
苏芙看着落樱一步一步的接近,她笑的越发和善,说她笑里藏针,都有些委屈她了,她的表面功夫足以以假乱真,伺候她的人,都说她是个贤良淑德,温和恭俭的王妃。
“这位便是青儿姑娘吧,真是娇俏可人,这绿衫你穿着正合适,回头让锦鸿给你抱两匹莲青色的织锦。”苏芙笑盈盈的拉着落樱,侧头对孟青儿说道。
“青儿习惯了粗衣粗饭,这绫罗绸缎穿着定不舒服,姐姐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孟青儿不过算是一个江湖郎中,穿衣打扮她不太上心,这湖绿色的襦裙不过是在路边随意买的,对于苏芙的热心她却不想回应,若是她应了,定会伤了落姐姐的心。
“也罢,姐姐也不强求青儿收下织锦,回头让厨娘做些精致可口的点心送到清院去。”
说话间三人不约而同的进了偏殿,苏芙让落樱同她上座,孟青儿则搬了个圆凳坐在落樱的身边。
这偏殿位于主殿的左边,地方虽然不宽敞,但却应有尽有,桌椅板凳,文房四宝,还有一张雕花大床,这张大床被一张画有雪竹的屏风遮挡,而在屏风的不远处则是放置笔墨纸砚的案桌。
落樱坐的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见那张屏风,她不由得想起了枕下诗词中的一句“黄粱梦不恨,窥探锦屏人。”
“妹妹来寻王爷所为何事啊?”
“我的陪嫁丫头小环不见了,我回来都快一个时辰了,也不见小环身影,我担心她......”
“咳,正要和妹妹说这件事儿呢,小环已经去了,是姐姐没照顾好小环姑娘......”苏芙话都没有说完,便开始啜泣,素手拿着锦帕擦拭着快要溢出的眼泪。
落樱咬住下唇,血染红了嘴角,良久她才平复下瑟瑟发抖的心情,小环没了?她不敢相信,可苏芙的话犹如鼓锤一般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她仿佛都能听见心破裂的声音,她生命中的又一个温暖离她而去。
“小环。”哭咽的声音含着沙哑,历历往事她只有在记忆中偷看。
“落姐姐。”孟青儿轻喊一声,她鼻头酸涩,眼泪也就这么掉下来了。
苏芙吸了吸鼻子,双目含泪,惹人怜爱。
“我知道你二人情同姐妹,所以我吩咐了管家将小环厚葬在了城南,若是得空,妹妹可以去看看她。”
“姐姐,小环是怎么死的?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落樱哭诉着,又有谁能够坦然的接受生命无常无测呢?
“前几日小环在清荷池遇见两只受伤的水鸟,她踩在池边去看水鸟,谁曾想到她失足溺水了,小环一片善心,但谁又想到她却如此丧命,这是令人痛心。”
“姐姐,妹妹先告辞了,明日还请姐姐安排妹妹去城南。”落樱任由眼泪流淌,这是她欠小环的。
“青儿,我们回清院。”落樱含着眼泪,声音沙哑,嗓子眼像是堵住了一团棉絮,让她泪流不止。
一路上孟青儿还在宽慰着落樱,但她却忘记了她哭的比落樱还厉害,那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真叫人心疼。
落樱脚步匆匆,泛白的脸上只留下了两行清晰的泪痕,她神色微怒,眉间又是疑云重重,她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想一些事情。
二人到了清院之后,落樱言简意赅的告诉孟青儿她需要一个人休息,好在孟青儿也懂事,这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据她所知,小环是渔民的女儿,以前听旁人说过,小环的父亲为了给他儿子娶亲才将小环卖给了官人家,一个靠打渔为生的父亲定会教自己的孩子学会打渔,换言之,一个深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