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麟的心中,多少有些激动与期待。
昨天夜里,
无论是钱塘众人传出之言,还是他父亲之言,舒玉麟皆是听得,有些神乎其神。
更是从钱劲秋的手中,亲眼见识过两首诗词的原本。
心中,也很想一睹此童生的真容。
却不想,
此时此刻,面前跪地的这个书生,居然也是叫作宁远!
“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舒玉麟心中,很是惊奇。
急切想要得知答案。
宁远见状,对于舒玉麟的表情动作,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但不过小片刻,宁远便回神过来。
“回禀大人,正是小生!”宁远点头苦笑道。
语气不卑不亢,也不骄不躁,全然没有丝毫的得意之情。
反而,却是略带有些许的无奈之气。
登时之间,心中得到答案的舒玉麟,原本那张颇为惊奇的面色,一下之间就变得欣然起来。
舒心的笑容,更是如同被解除了禁锢那般,忽然便绽放而出。
原本前倾的身子,也再次端坐回了位置之上。
“宁远,你二人且起身说话。”舒玉麟甚感欣慰的含笑道。
“呃……是,大人。”宁远略微一愣,拱手谢过之后,方才缓慢站起身来。
边上的包包头小丫头,也跟着宁远,抿嘴站起。
当场,心中原本还颇为得意的顾俊鹏,脸色一下之间,就兀自黑沉下来。
如若锅底色一般,十分难看。
此时此刻,他方才恍然明白过来,为何刚才,贺冲一直低头,沉默不语。
原来,他是听到了‘宁远’二字。
而身侧这个,他们想要污蔑的书生小子,竟然就是那个宁远!
钱塘第一才子——宁远!
“他娘的,没想到,老子的点儿这么背,竟然碰到硬茬了!”顾俊鹏心中,暗暗咬牙怒骂。
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敢贸然多言一句一字。
因为,他也听闻过不少,有关于宁远的传言。
此人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顾俊鹏心中,开始暗暗寻找对策起来。
也在这时,
府衙门口处,原本看戏的吃瓜群众,以及顾俊鹏二人的随从、喽啰,皆是听得有些目瞪口呆。
如若一尊尊泥塑的雕像那般,久久的怔在原地。
他们全然没想到,
面前这个书生,竟然就是‘钱塘第一才子’宁远!
沉默,瞬间支配了府衙门口的众人。
半晌时间过后,众人方才回神过来,当场,便想起了一阵喧哗之声。
“这……他竟然是……钱塘第一才子!”
“这个书生,竟然就是那个童生,宁远!”
“我的天啦……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高声感叹,满满的不可置信表情,浮挂在脸颊之上。
一时之间,众人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心中颇为后悔,刚才,他们没有一个站出来,替宁远说两句话。
但是此刻,众人的心中,却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
待会儿,他们一定,
坚决,
绝对,
要给宁远作证!
也是在这个时候,
舒玉麟满脸欣喜的打量了宁远好几眼,方才展眉一笑,问道:“宁远,你可有曾写过,一首名叫‘竹石’的诗?”
舒玉麟含笑吟吟的盯着宁远。
虽然,宁远刚才,已经亲口承认,他便是昨夜那个宁远。
但,无论是出于细心,还是出于谨慎,舒玉麟都决定,他还是要再问一遍,方始为妙。
倘若,面前这个书生,并非是那个宁远,他自然是不会得知‘竹石’一诗。
如果,
他只是想要依靠,‘钱塘第一才子,宁远’的名声,来获得此次官司的胜利,
那么,舒玉麟,便定会对他严惩不怠!
好不容易,
他们钱塘县城,才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童生,舒玉麟绝不准人污蔑。
更何况,他的父亲,都对宁远评价如此之高,
舒玉麟他自己,从小就聆听舒立贤的教诲长大,自然而然,他对舒立贤之言,从没有抱任何怀疑之态。
况且,看着宁远弱不禁风之样,哪里像是能撞死别人的?
别人想撞死他,还差不多!
只是,当舒玉麟此言一出,不光是宁远有些目光错愕,
就连全场的众人,也是一脸的震惊与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