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云兮进来,将每个人的神情收入眼中。
“兮丫头来了。”
“祖母。”
老夫人怜惜地看着她,“兮丫头放心,祖母不会让她们这么欺负你们的。”
湛云兮半是无奈,半是温暖,勾唇笑道:“祖母,我知道您最疼我了,但是这家不分,我们可没有胆子住在这?”
“这是什么话?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你们?”
湛云兮福了福身,“可是祖母若是已经有人下手了怎么办?”
苏偌华目光闪了闪,掠过几分慌乱,后又勉强镇定下来。
老夫人沉下脸,“兮丫头,你将话说清楚,什么叫已经下手?是谁下手?”
湛云兮勾起嘴角,目光落在苏偌华身上,幽幽地道:“二娘,你知道是谁吗?”
苏偌华面色白了白,唇边的笑早已僵硬,“兮儿是在说笑吗?二娘怎么会知道?”
“是吗?我以为二娘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呢,”湛云兮歪了歪头,一脸疑惑,“毕竟那些事本就是二娘的手笔,不是吗?”
所有人都惊诧的看向苏偌华。苏偌华将手中的帕子攥的愈加紧了,面上却还是镇定的样子。
“兮儿是什么意思?是二娘同意分家让兮儿失望嫉恨了吗?怎么能这样污蔑二娘呢?这些年来,二娘一直维护你,哪里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苏偌华泫然欲泣,似被伤了心。
顿时屋中的人视线犹疑起来,怀疑的看向湛云兮。
湛云兮眸光微冷,哼,没想到还有几分脑子,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不但摆脱了自己的嫌疑,还给我扣了个白眼狼的帽子,可惜
“呵呵,二娘先别急否认啊?不如先见个人。”湛云兮云淡风轻的笑着,语气慵懒。
一位清丽的女子掀开帘子进来了,“民女胡琇莹见过夫人,小姐。”
除了湛云兮和苏偌华,其他人都是满头雾水的样子。
苏偌华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嘴唇不停地颤动,“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经死了”
胡琇莹面色冷凝的盯着苏偌华,平静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怨恨和快意。
“苏夫人,可还记得我?”
“不可能,你是谁?她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苏偌华惊吓的花容失色。
“哈哈哈,我没死,苏夫人现在是不是感觉很害怕?”
“你是什么人?”老夫人开口道。
“哼,我,我就是二爷十二年前闹着要纳进公府的江南女子。”
老夫人迟疑了一下:“你不是自己离开了吗?”
胡琇莹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哈,自己离开?原来苏偌华就是这样跟你们说的,哼,当初是她把我约出去,绑起来,毁了我的容貌,让我做个丫鬟,任人折辱,后来更是想置我于死地,幸得二小姐搭救,我才能活下来。”
苏偌华听到“容貌被毁”四个字时突然激动起来,“你胡说,我要是毁了你的容貌,那你现在这张完好无损的脸算什么!”
胡琇莹讽刺的一笑,“是二小姐赐的焕颜散使我恢复了容颜。”
“没错,焕颜散是我给琇莹的。”
“胡说,焕颜散是宫中的圣药,你怎么会有?”苏偌华急切的反驳道。
湛云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二娘看来是忘了,我可是苍梧县主啊!”
苏偌华突然醒悟过来,是啊!她是受尽宠爱的苍梧县主,什么珍宝没有,自己刚才太着急了。
老夫人怒拍桌子,“苏氏,你竟敢草芥人命。”
苏偌华赶紧跪下,低低哭泣,“娘,这件事是我鬼迷心窍,可是当年二爷将这女子带回来时,对她有多宠爱娘也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委屈啊,所以才一时走了岔路,娘,儿媳真不是成心的。”
老夫人面色复杂,确实,老二当年对这女子太过宠爱了一些。
“兮儿,二娘知道你心善,可是你也不能为了一个外人,就这样对二娘啊,难道这些年二娘对你的好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有几分手段,湛云兮微低头,遮住眼中的暗光。屋中伺候的丫鬟有些鄙夷地暗暗打量湛云兮,同情的看着苏偌华。
湛云兮唇角微翘,“是啊,二娘对我的好,我怎么会忘呢?毕竟我出生早产是拜二娘所赐,六年前那场险些要我命的暗杀也是拜二娘所赐,弟弟的出生其中也有二娘的功劳,这十年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二娘,你需要我全都数给你听吗?”
苏偌华的身子颤了颤,满眼的惊慌失措却又强自镇定,“兮儿,你在胡说什么?”
湛云兮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胡说吗?不见棺材不落泪,二娘,你可听好了。”湛云兮站直身子,“徐春秋,进来吧。”
“草民徐春秋见过夫人、小姐。”
“徐大夫,你来说说当年发生的事吧!”湛云兮冷漠的扫了面色发白的苏偌华。
“是。”徐春秋缓缓将十年前和六年前如何暗害林挽歌的事叙说出来。
“这些就是当年苏夫人吩咐我做的事,草民自知罪孽深重,但请看在草民老实交代的份上,饶草民一命。”
“徐大夫,你先下去吧,既然是我请你作证,自然会护你周全。”
“多谢小姐。”
“苏偌华,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
苏偌华垂首,旁边散着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容,她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芙蓉面,哀切的看着湛云兮:“兮儿,二娘到底哪里对不住你,让你竟然要陷害二娘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