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的后妃,还有他的儿女们,一群人就这样被带上来。
他们哭喊着,挣扎着,被人推攘着走进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脸上盈满了泪水和绝望。
“父皇,救救我,父皇”
“皇上”,他们纷纷求救似的看向上座上的男人,渴望他能够救他们。
但也有人一片平静的。
刘诗琳站在殿内,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却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她早就已经受够了,这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却从没把她放在心上过,甚至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与其像现在这样待在宫里守活寡,还不如听爹爹的,掌握自己的命运。
慕夜宸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
刘泰抓住了他的弱点,这就是他最大的胜利,他知道他不忍看着这些人死,所以拿他们威胁他。
他想的真好,他也确实狠不下心。
今日大势已定,就算他不写传位诏书,这皇位也注定是要失去了,既然如此,何必枉增亡魂。
“好,朕写”,他抬起头来,看向刘泰。
“皇上果然仁德,写吧,你写好了我就放了他们”,刘泰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心情十分畅快。
马上就可以将西楚江山收入囊中,他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皇帝,不可以写”,刘太后大喝一声,威严的脸上满是无奈。要是他写了,西楚江山就败亡在他手上了。
百年基业,怎么可以就这样烟消云散。
“母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慕夜宸叹息,无奈的摇摇头。
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一步步扶持刘家走到现在的地步,又怎么会断送了西楚江山基业。
当然,他的一再容忍也是重要的原因。
自己是西楚的罪人,死后都无法面对慕家的列祖列宗。
刘太后闻言心中一痛,落下一滴泪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宸儿,母后对不起你。”
她唤出他的名字,威严不再,只剩一脸苍白憔悴。
“既然如此,我刘慧就以死谢罪,亲自去向先皇请罪”,她无语凝噎,泪落成行。
听她提到先皇,众人才想起,这个女人其实深爱着先皇,尽管被弃之敝履,她也无怨无悔的为他生儿育女。
她语气决绝,说完就往金殿旁的蟠龙柱跑去,眼里是对死亡的向往。
事情已经无力回天,她就是西楚的罪人,她没有颜面再活在世上,面对自己的儿子,面对全天下的百姓。
“母后”,慕夜宸惊呼一声,浑身一震。
他心中虽然怪她,但却不恨她,她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妹妹”,刘泰也是十分震惊的唤出了声。
那毕竟是他的亲妹妹,这些年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一直护着他,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所以人都愣住了,似是没有想到这个强势,连国事都干预的太后娘娘,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竟然要以死谢罪。
可是这个时候要拦她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到了近前,马上就要撞到蟠龙柱上。
所以人都看着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快速闪过,拉住了她的衣袖。
他力气很大,随意一扯,刘慧便跌倒在地。
殿内响起一阵抽气声,但是也放下了心。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甲胄,正是立于刘泰身后的一人。
“肖洋,做得好”,刘泰也松了一口气,看着那人走过来,他点点头,赞叹道。
只是他没有瞧见那人轻蔑的目光和一闪而过的嘲讽。只见他缓步上前,走回他身边。
刘泰复又看向慕夜宸:“皇上,传位诏书可以写了吧!”
他始终没有忘了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慕夜宸看着这样的场景,终于提起笔。他不可以再让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了,他们都是他的家人。
可是这个时候,变故突发。
“住手”,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清澈透亮,却又含着浓重的威亚,回音缠绕在每个人耳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款款而来。
素白宫服一身,雅致玉颜、倾国倾城,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fēng_liú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
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本该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可是她脸上冷若冰霜的神色却平添了几分嗜血和煞气,让人心惊。
好个气质不凡的女子,众人看着,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不是因为她的容貌有多美,而是这张脸,这张脸真的像极了一个人,一个曾经闻名天下的女人。
眉眼间没有一处不是格外相似,浑身的气派,也是十足的像。
看着这样的一个女子,他们怎么可能不震惊呢?
“安儿”,慕夜宸竟然叫出了声,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就好像是安儿复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