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朝霞满天。
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的熠熠发光。
皇城午门外,云致远立于高台上,他一袭盔甲勃然英姿,如琼枝玉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下面整齐的排列着同样身着暗红铠甲手拿长枪的西楚将士们,他们个个妆容整齐,英姿勃发。丝毫没有面对大战该有的紧张与怯意,有的只是满腔的热血,报效国家,护卫百姓。
“西楚的将士们,外敌入侵,如今我们的国家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我们的百姓正等着我们得胜归来,此次与齐一战,我西楚必胜……”,他双眸犹如烈火,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必胜,必胜,必胜……”下面的将士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一阵排山倒海的呼声响彻天际,气贯长虹。
十万大军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发了,那一天,帝后带领文武百官亲至午门送行。那一天,京都百姓万人空巷……
“公主,我们回去吧,云将军他们已经走远了”,夏薇看着趴在城墙上的女孩说道。
“知道了,我们走吧”昌平收回视线转身,抬步向城楼下走去。
阳光从天际倾泻下来,就这样洒在她如玉的脸颊上,瞬间便染上一抹淡淡的绯红,更显得她玉雪可爱。
舅舅,祝你们凯旋而归,她在心里默念着。
大军出发不过两日,边关便传来了开战的消息,北齐二十万兵马陈兵边境,大战一触即发。
由于情况紧急,所以云致远下令大军连夜赶路,但在路途中也多次遇到北齐伏兵偷袭,可见事态之严重。
在五日后,西楚大军终于到达了边境的邺城。
云致远率领众人打马而入,却被面前的场景生生刺痛了双眼。
城中已然寸草不生,民房毁损严重,饿殍遍地,受伤的士兵一个个自眼前掠过,处处残留着战争后的灰败痕迹。
一行人快速的向着军营奔去。
“下官陈赫参见云将军,将军里面请”,刚至军营,便见一人在士兵的搀扶下朝他们缓缓走了过来。
他虽身着一件黑色盔甲,但上面已然染满了血迹,手臂上还不断向外渗着鲜血,整个人看起来更是虚弱不堪。
“陈将军,不必多礼。”云致远一跃下马,赶紧上前扶了他,与他一起进了营帐中。
“陈将军,现在战况如何了?”云致远急切的问道。
陈赫闻言,面上忧色更甚,“哎,云将军,您有所不知啊,北齐二十万兵马,兵精马壮,粮草充足,所以我便下令死守城门,等待援军。但邺城本就守备薄弱,又经齐军多次强攻,伤亡惨重,您若是再晚来一步,怕是邺城就要失守了。”
虽说早知邺城危急,但却未想到情况竟如此严重。
邺城是西楚边境最重要的一道屏障,一旦失守,齐军便可长驱直入,那西楚可就危险了。
“陈将军,你放心,北齐虽强,但我西楚军也不是吃素的,我相信只要我们上下一心,一定有机会反败为胜”,云致远脸上透着一抹浓浓的坚定,此话不仅是说给陈赫听的,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陈将军,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稍后我们再详细商讨一下御敌之策……”
“是,下官告退”,陈赫恭敬一揖,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夜沉如墨,星子都隐在了厚厚的云层里。四下一片漆黑,配合着阴风阵阵,将万物都染上一片凄凉之色。
将军营帐内,云致远正坐在黑木桌案前,低头仔细看着那张慕夜宸给他的地图,皇上当邺城一战,以多胜少,力挽狂澜,他给他这张地图莫不是有什么暗示。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应敌之策,速战速决,否则只会对他们更不利。
“报……”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快步跑了过来,语声急切,还带着浓浓的颤音。
“云将军,不好了,北齐连夜攻城了”,看他穿着,应是守城士兵无疑,怕是刚刚从城楼上赶过来报信的。
“起来吧,来人啊”,云致远心中愈加担忧,看来敌人知道他们大军连夜赶路,又多次遭遇伏击,现在已是疲惫不堪,特意连夜攻城,完全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如此谋略,这次他怕是遇上劲敌了。
副将韩虎立马走了进来,躬身一揖,“将军,末将已经将将士们集合完毕,听候指令。”
“好,传令下去,大军立马即刻赶赴城楼御敌。”
劲风还在呼啸着,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还顺风带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云致远带领大军快步向城楼赶去,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喊杀声和刀剑相撞声传来,看来已经情况不妙,已有北齐人上了城楼。
此时城楼上的厮杀还在继续着,西楚士兵所剩无几,而北齐人还在不断的从搭建的云梯爬上城楼。
“杀……”云致远大喊一声,带头冲了过去,西楚将士们也是勇猛无比,用尽全力与敌人厮杀。
这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黎明破晓,硝烟才渐渐淡去。
城楼上染满了斑驳的血迹,地上堆满了尸体,有敌人的,但更多是西楚将士的。
他们的伤口上还渊渊的向外冒着黑血,这无不在说明一个事实,北齐人的兵器上涂了剧毒,此毒蔓延极快,粘染即死,许多将士受伤不重,但却抗不过这剧毒,根本无从救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