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女声也调笑着加了进来,特意咬重了“那些”两个字,众人闻之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很快的便捂嘴轻笑起来,眼神是不是的瞟过角落里的乔萱。
而乔萱只是静静的站着,似乎就真的是来安静赏花,这些人的议论全然没有听进耳朵。
“德妃娘娘驾到!”
外面太监高声喊了这一句,刚才还有些乱哄哄的宫嫔队伍马上自发的按照位分大致站了整齐,齐齐向着门口行礼道:“参见德妃娘娘。”
于月景被几个宫女拥簇着自门口慢慢走进来,面上满是温和笑意:“妹妹们快快起身吧,皇后娘娘邀本宫过来赏花,草儿花儿的还没看见,倒是先看见宫里这些天宫里一般的花儿了。”
她身着一身略有些旧的宫装,怕是已经穿了几次,妆容浅淡首饰零星,站在这些年轻宫嫔里多多少少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这一句话说出来倒让在座的宫嫔心中都放松不少,因此有不少人凑上前去跟她说话,一时间这里气氛也活络不少。
再过一会儿陈南华也姗姗来迟,论年纪她也在这群人里毫无优势,但那一身明黄凤袍便已经够让合宫里所有女人眼红。入宫这么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却能一直护着自己的中宫之位不旁落,除了母家的势力之外,陈南华本身的手段也足够让人折服。
原本拥簇在德妃跟前的女人分散开一些到了陈南华跟前谈天说地,另还有几个位分低的静静跟在这些人身后,其余便只有一个乔萱,自己一个人站在一盆芍药花跟前,眯着眼睛似乎看得出神
“今年的芍药花开的真好,往年都要再过些日子才能开的这样好呢。”陈南华不知何时站在了乔萱身后,面带笑意的搭话道。
乔萱醒了神忙矮身行礼,陈南华亲手将她扶起,又笑眯眯的问道:“怪不得乔贵人看的失神,当真是漂亮。”
乔萱也不好再不说话,只得道:“今年的天气似乎暖和的早一些。”
“说的也是。”陈南华点点了头,将视线从芍药花上收回来看向乔萱:“妹妹这几日伺候陛下辛苦了,今日看着也有些精神不济的,若是累了可以到偏殿去歇息一会儿,今日太阳大了些,不要中了暑气才好。”
“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没事。”
饶是陈南华也不好在乔萱跟前一味的找话题瞎谈下去,因此再多问候几句便转身去了别处,乔萱跟前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可还没待她再转身去看那芍药花,一个女声便又插了进来。
“乔贵人,多日不见了,近来可好?”
乔萱转过身来打量一下来人,才微微颔首道:“梁贵人。”
面前的女子身着一身嫣红轻纱,手臂处还拢着两个臂环,更加衬的肤白胜雪,面目自然也是不差的,只是目光有些不怎么友善。
“乔贵人居然还记得我等无名小辈,我真是要感激不尽了。”梁贵人走近两步,低声凑近乔萱耳旁,有些恶劣的道:“禁足这几日我可是一直都在想着乔贵人呢。”
说完又直起身子来,笑容明媚到刚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便谢过梁贵人牵挂了。不过你我同为贵人也无甚交情,贵人若是牵挂我,不如多多牵挂一下陛下,这才是你我为宫嫔的本分。”
乔萱很少说这样长一句话,却是句句气人字字诛心,面前的梁贵人被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可这里毕竟是未央宫,纵然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在这里撒野,因此只好维持着面上的僵硬笑意,看乔萱绕到另一边去看旁的花儿。
渐渐日照当空,六月底的天气,正午已经有些晒人,陈南华便吩咐侍女在里屋备了酸梅汤,让那些体弱耐不住晒的宫嫔休息时饮用,不过陈南华于月景都还在外面,宫嫔们倒还没有几个娇气的进屋的。
只有幕凝公主的生母容嫔,耐不住先行进了屋。她生幕凝公主时候落下了病根,都三年了身子一直虚弱,每到换季之时便伤风感冒缠绵病榻好几月,连亲生女儿都不能多见几面,虽皇帝惦念女儿经常去探望,不过比之三年前身体康健的时候,恩宠到底是少了许多,这是合宫里都秘而不宣的。
过了一会儿那梁贵人却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杯子,乔萱有心躲避,她却直直的走了过来,笑嘻嘻的道:“天热,我进去饮了一盏酸梅汤,皇后娘娘宫里的侍女真是手巧,好喝极了,乔贵人要不要也饮一盏?”
乔萱刚想摆手说不用,梁贵人已经一鼓作气的冲到她面前,然后便是手一抖身子一偏,整杯红褐色的酸梅汤泼在了乔萱的前襟上。
四周立即传来惊呼声,梁贵人立马拿了帕子来替乔萱擦拭,可那东西又岂是一下能擦拭的干净的,乔萱任由她忙活一阵,还是伸手推开她道:“不必了,我再去换一件衣服就好。”
“这……这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一时没站稳,不若这样,回了宫我再送乔贵人一身布料,自然是不如皇上御赐的好,不过我这样的人,也只能送的起那样的了,乔贵人不嫌弃便拿着,嫌弃赏了下人也罢。”
又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乔萱听得微微皱眉,闪身躲得更远一些,道:“一件衣服而已,梁贵人不必放在心上。”
便转身朝着陈南华去了。她这幅样子必然是不能出未央宫行走的,要留在这里便要借陈南华的地方和衣裳。
陈南华自然答应的很是爽快,吩咐侍女带她到偏殿去,又让身边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