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已经接了出宫的命令这便要走的,但是后宫之中顷刻间便乱了起来,倒没有人在意他们两个了。
如此还正好便宜了他们两个,躲在御花园中看看这秋日美景。
清茶两盏,点心几碟,秋高气爽……
正是看戏的好时节。
沈步月拿起一片糕点塞进口中,正感叹宫中厨子这六年来怕是已经换过几波,味道似乎略有不同,东南角上便呼啦啦过去一群人,耳听着似乎还有隐约哭声。
便知该是沈相月被沈信找去求证了。
沈相月早在刚回宫的时候便已经被陈南华教导了,如今东窗事该如何行事,因此今日一进乾清宫们便按照这几日练习的,端端正正对沈信行礼,声音比平常稍微低上一些,道:“儿臣参见父皇。”
沈信早已经是按捺不住的一身怒色,如今看到自己的女儿少见的乖巧,心更是要软上几分,嘴上说不出什么话来,索性转向旁边的陈南华道:“这件事情皇后该是早就有所耳闻的吧?”
陈南华赶忙站出来,刚才行礼的时候还平静的一张脸已经挂上了些许泪痕,她用锦帕擦了擦,声音是勉强维持的平静:“臣妾……不知。前些日子若凌回宫,只说想念父皇母后,想在宫中住些时日,臣妾还埋怨她任性不肯跟驸马好好相处,”说着看了一眼沈相月,满是内疚自责的道:“是臣妾不好,为人母竟不能察觉孩子的心事……”
沈相月只顾着低着头,不做声。
“那你呢?”面前情况显然让沈信窝火许多,心软之余也多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他粗声粗气的冲着沈相月道:“你该是知道了这些事情才回宫的吧?为何不一回来便来禀告此事?”
“儿臣……儿臣不敢。”沈相月有些慌张,抬起脸来也已经是泫然欲泣,却乖巧懂事的道:“自儿臣出嫁之前,母后便一直叮嘱我,嫁过去儿臣便是代表皇家,遇上什么事情都不可任性,要与驸马好好商议,可儿臣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啊……”
沈信绷着脸没有作声。
沈相月偷偷看了一眼陈南华,得到鼓励这才继续往下道:“儿臣前些日子看出些端倪来,可驸马总是不承认,儿臣实在是气不过他的态度,便找人偷偷查到了那……那女子的住处,过去看了看,一时气急便罚了她几下,哪知道驸马便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护她了……”
说到这里沈相月已经是忍不住抽泣了几下,这倒不是演戏,她本身就因为许晟睿这摊子烂事憋了一肚子火,偏偏陈南华还不惯着她,天天都没个好脸色给她,沈信虽然平日对她算不上是宠爱,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如今这样说着说着话便觉出委屈来。
沈信一开始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可是听到这时候却冷静了下来,只微皱着眉头听着沈相月接着说。
“当时我确实不知道那个女子已经有了身孕……如今想来毕竟也是一条性命,还是驸马的亲生骨肉,驸马有不忿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句沈相月的表情还是有些生硬。虽然陈南华之前已经纠正过很多次,此时这句话一定要情真意切,但是她从心而来的厌恶一点也掩饰不住。
还什么骨肉,还什么性命?下贱的女人怀的孽种,哪里配她用这样的话来指代?
但是沈信一味眯着眼睛皱着眉,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沈相月的不愿意。
沈步月从秋日海棠上转过眼神来,低垂了眼眸似乎是被这花香迷醉,却在片刻后准确无误的辨认出御花园东南角上的一趟人影。
“看来是丞相忍不住了。”
沈步月才刚转过身子去,面前已经是一朵刚摘下来的娇艳海棠,楚云深笑意中带着一丝讨好:“不如我为静女戴上?”
沈步月横他一眼,眼神却落在他之间那朵娇艳的红色上:“这御花园的花儿,都是种来给人看的,如今王爷贸贸然摘下一朵给我,难道不是让后来者可惜?”
楚云深对沈步月这些话早已经能从容应对,面上笑意都没有变化,带着花儿往上走了走,凑近些在她耳边道:“静女戴上,自然是比这满园的花儿都要好看,旁人见到静女便不觉可惜了。且这花有幸戴在静女的头上,难道不是比在枝头抱香死强得多?”
“油嘴滑舌。”沈步月再瞪他一眼,却是乖巧的凑近些,让那人把花儿簪到耳后,再赞一句:
“好看。”
“陛下恕罪!老臣前来请罪!”
离沈信几步远的地
方,许承便已经一步跪下,还跪行两步才彻底磕头跪下,口中难掩悲痛道:“养不教,父之过,晟儿做出这等糊涂事来,是老臣疏于对他管教了!请陛下,公主放心,只要陛下公主一声令下,老臣马上亲自将他绑来任凭陛下公主处置!”
许承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几乎看着都要留下纵横两行泪来。
陈南华沈相月这种场合自然是不好说话的,可沈信此时却像是出神一样盯着底下的许承。
可那眼神中却是实实在在的精光难掩。
许承已经说完了请罪的话,屋子里一时没有别人敢说话,三个人都屏息等着沈信话,他却只盯着许承,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驸马做出这等糊涂事情来,该罚!”
沈信忽然道。
跪的规规整整的许承忽然身子便有些软。他已经做到这等地步,没想到沈信会为了一个女儿如此不留情面的回话。
但还是咬咬牙道:“陛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