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色已经晚了,且又算是回自己的家,沈步月没给郑弘轩太多伪装,只是将自己的披风给了他,又让他躲进自己的侍人队伍里跟着一路往王府去了。
一路走到王府门口相安无事,沈步月刚下了轿辇被白雪扶着往门口走,却忽然听得府内一阵不大的喧闹,沈步月皱眉心下不由得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面前已经有个人影显现出来,见着她便叫道:
“四嫂!这可真是巧了!”
楚游正从正门往外走,见着她便快走了两步往她跟前,一脸喜色的刚要准备说什么,沈步月便见他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心中暗叫不好,身下却已经比他更快的动作起来,后退两步向左一闪,让他扬起的手掌正好停在她的面前,将她额角的吹动。
沈步月一脸平静的抬眼看着神色慌张的楚游,冷淡开口:“豫王这时要走,恐怕也是府中有事,本王妃就不留豫王了。”
说着使了眼色给身后,几个侍女匆忙上来扶住沈步月。事突然,又正是天色擦黑未点灯的时候,这些人都没有看到前面究竟生了什么。
只有楚游一个人站在哪里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要解释,脸上是不知所措的茫然神色,直到看了沈步月一行人都进去还反应不过来生了什么。
“果然四哥说的没错,女人心海底针。”他嘟囔出这一句来,也再没有什么好说的,翻身上了侍人牵来的马便往自己王府去了。
沈步月快步走向前厅,这时候正是晚饭时候,这地方还有些饭香,也不知道楚游是跟楚云深一起用了饭还是如何。
她心绪颇有些乱,不知是因为此刻安排在客房里的郑弘轩还是因为方才突然难的楚游。
楚游身为晋国将军,身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若不然也不会在会面的一瞬间便辨别出了郑弘轩。虽说她方才用自己挡住了,但是谁也不知道楚游会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情。
虽然追究也不知道要向谁追究罢了。
走到前厅跟前的时候,房门紧闭着,屋外却一个人也没有,单单只有暖黄的烛光亮着,沈步月皱了眉,回头示意白雪不用跟着,自己整整衣服推开门进去了。
天冷,屋内暖炉烧的旺,一进去便是一股扑面热浪,沈步月身上本就不冷,被扑的脸上瞬间暖洋洋的。楚云深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桌上摆着些菜肴跟一坛酒,菜没动多少,坛子里的酒却大概已经没剩多少。
单闻这满屋的酒气便让人明白了。
沈步月极力让自己自然的走上前去,解了外袍搭在椅背上,看一眼低着头看手中酒杯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的楚云深,问道:“豫王可算是日日来着齐王府报道呢,王爷可是跟豫王喝酒了?”
楚云深却有些僵硬的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涣散的在四周寻找一圈,才慢慢将目光转到了沈步月脸上,可是竟像是一时认不出这人是谁一般,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喊她名字也像是句疑问:
“静女?”
沈步月皱眉往酒坛子里面看了看,应声道:“是我。王爷莫不是当真喝醉了,当我是豫王殿下了?”
说着也自觉好笑,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可是抬起头来看进那人的目光,便知道今日这人有些不寻常。
他的眼睛明明是看着你的,可是如今看来却像是渺远的透过她看向了别的地方,看到了别的人,那眼神中有的是痛苦挣扎和怀念,简直不像是平日里温润如玉却总爱使坏欺负她的楚云深了。
“王爷?”沈步月试探的叫了一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楚云深顿了一下,手中酒杯又送到了嘴边,声音有些不真切:“你往常可不是这样叫我的。”
“那不然怎样?”沈步月觉得好笑,这人怕是真的喝醉了。在大烨几乎是没醉过的人回来倒是醉了两次,看样子酒友都在这里呢。
怕他醉的厉害明日难受,沈步月便上去碰了碰他的脸颊,触手滚烫,还没来得及拿下便被他捉住了贴在脸上,怕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微凉的手此时摸起来格外舒服。
“王爷想让我如何叫你?楚云深?相公?”沈步月声音轻轻的,多了些夫妻之间的缱绻细语的意思。她也喜欢两人独处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会格外纤细一些。
楚云深贴着她的手似乎在用她的手降温,动作颇有些孩子气,看得她嘴角笑容一直上扬着。
可他却闭着眼睛:“你从前不都唤我的字吗?”
“子渊?”沈步月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他的小字她自然都是记着的,王宫贵族总会有这些繁琐的封号,但是唯有小字是最亲近的。就如同他唤她静女一样,她也将他的小字珍之爱之,只有在清晨夜晚耳鬓厮磨的时候才交的出口。
如此这一叫面上便红了起来。沈步月躲躲闪闪的不敢再看楚云深的眼睛,却忽然被他扯了手一整个人向下跌入他的怀中。
这下真真正正的四目相对,沈步月却有些看不清这人到底是真醉假醉,上去摸了摸他的唇角,低声问道:“看来王爷是真喜欢这个弟弟,自归国日日都要见面的。”
楚云深目光灼灼,却有几分忍耐不住的轻狂,低头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轻声道:“王妃难道是吃醋了?”
“自然是没有的,若是豫王与王爷兄弟情深,我可是愿意将王爷拱手相送,毕竟王爷与豫王可是亲兄弟,血浓于水,可不是我一个外姓人可以置喙的。”
或许是她说这话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