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先去上朝,下朝便遣人过来告知你,将军府离着王府也不是很远,我嘱咐管家好生将你送过去。”
楚云深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心翼翼,就好像是犯了什么错之后的战战兢兢,这点连从头到尾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的白雪也能看得出来。
可沈步月只是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
楚云深临走还有些不舍,心心念念的转了好几次头才终于从房门口磨磨蹭蹭的消失了。
白雪看着他又看一眼沈步月,终究是有些犹豫的问出了口:“公主……可是与王爷……?”
沈步月从饰盒子里挑了一串琥珀的手钏给自己带上,又对着阳光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腕与这手钏的映衬,似乎很是满意一样的,放下了手。
走过白雪的时候却忽然留下一句:
“我们于这晋国,不过是过客,而今,归期将至了。”
用过早饭不过半个时辰左右,沈步月便吩咐着人下去给两位外祖找些见面礼过来。宫老将军奔波沙场半生,倒是从未有过喜好什么的传闻,其夫人凌若淑平素也是低调惯了,之前几年还像郑沐苍与其夫人赵琼华一样,同上战场,这几年身子骨不济,早早的便在家修养,但也是将门虎女,不爱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想来想去也只有送些补品能万无一失了。
万无一失,也不需要太过出彩。
这便是沈步月现在所要的。
“总之都是公主前些日子亲自挑好的,现在只需要装上车就好了。”白雪又将那些东西清点了一番,抬头对着沈步月道。
沈步月稍有些犹豫。
说是只送些补品万无一失就好,可知道在晋国楚云深能算作亲人的人只不过是外祖一家,所以自然是不能拿对楚泽楚浪楚演的态度来对待宫老将军,更何况还是长辈。这些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却都是沈步月自己去库房一件一件仔细挑出来的,件件都是心意。
不过……不明说的话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吧。
“嗯,就装上这些吧,天色也不早了,收拾好东西便早些过去吧。”
真要老老实实在家等着楚云深回来接,又在两位长辈跟前留下鹣鲽情深的样子,再过几月恐怕就无法解释了。
盘算着早朝时间过的差不多,沈步月便带着管家往将军府那边去了。每日早朝结束差不多都是这个时辰,应该刚好躲开楚云深,又不至于在将军府自己待太长时间。
果真这时间掐的刚刚好,他们刚出了王府,便听见后面有人过来禀报王爷要回来接她,沈步月摆摆手让人回过头去给楚云深传信,自己过得去,让他跟老将军一同回家便是。
这样一来,楚云深再想过来接沈步月也是来不及的了,只是等到他们刚到将军府门口,楚云深也在后面出现了。
将军府的管家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着沈步月的轿辇过来还有些愣,但很快便看到后面紧跟着过来的楚云深,甩了甩袖子便笑眯眯的跪下道:“奴才当是哪位贵人,原来是齐王妃驾到。齐王妃万安!”又俏皮的抬了抬头,抻着脖子向着后面的楚云深道:“齐王万安!”
楚云深急的眼里头根本没有旁人,快步走到了沈步月跟前,却又有些迟疑一样,只得是先挤出个笑来给跪着还没有起来的管家:“忠叔不必多礼。我外祖父可回来了?”
“刚才到了门口,我送了进去,跟着夫人进门了,嘱咐我在这里等着齐王跟齐王妃呢。”管家站起身来,笑的一派和蔼慈祥。
“那……静女?”楚云深整个人都怯怯的,讨好一样的看着沈步月,似乎在等她说话。
沈步月当真是忍不住要叹一口气。木已成舟,如今这般又有何用呢?楚云深这般小心翼翼的讨好,步步为营的在她面前,若是有尾巴恨不得尾巴都翘起来摇一摇,像是小心翼翼讨她欢心的孩子。
可是两人都已经成年的年纪,不仅是成年,如今还已经成婚。
他如今所作所为,不如直接说一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如今我心中只有你”。
这句话不是他太吝啬,该是他已经开始对她“不欺不瞒”,所以说不出口。
露出个礼貌的笑意冲着这位管家点点头,
沈步月才转身朝着楚云深道:“我们还是赶快进去吧,怕迟了将军要等着呢。”
说着等到楚云深走到她跟前,她再遵守礼仪后退半步,恭恭敬敬的跟在楚云深身后。
两人之前向来都是并肩而行,在宫中或是在太子府中的夜宴都是这样,宫中的教习嬷嬷也有委婉的提点过,但是楚云深和沈步月执意未改,倒是此时此刻,沈步月莫名的乖巧许多,让楚云深有些无所适从。
还好正殿离着门口并不很远,两人沉默又古怪的走完这段路,走进阳光正好的内殿,沈步月在门口微一抬头,见到上坐着两位须过半数都已经雪白的老者,却是面色红润体魄健壮,一见便知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在这个年纪仍然精神矍铄不输年轻人。
“外祖,我将步月带来了。”
楚云深也暂时收起两人之间的古怪,伸手将沈步月往前拉了半步,这才拱手朝着两位道。
“孙儿见过外祖父,外祖母。”沈步月乖乖的低下头去行礼,能感受到上面两道打量的视线,那是真正的长辈会对小辈有的好奇的打量的视线。
“快些起身吧,我们家里不需那么多规矩,快上来给外祖母看一看?”
上传来一个温和却精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