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步月狠狠的看了一眼楚云深,楚云深却很受用一样笑的更加灿烂,伸出手去似乎想为沈步月理理鬓发,却被沈步月眼疾手快的躲了开,两人间闪开半步的距离,沈步月警惕的望着他,一挑眉问道:“这该是我替齐王殿下受过吧?”
楚云深仍只是笑:“你我夫妻共患难……”看见沈步月脸色却是算不得好便赶忙噤了声,转而道:“只不过是替你要了些嫁妆而已,你放心,我待会儿便也进宫。”
外间的人又来催促,沈步月最后瞪一眼楚云深,转身回了屋换衣服。
皇宫那边虽然也有她的眼线,但毕竟宫墙深深,她并不能事无巨细的知道所有,就比如那日楚云深进宫,她知道他先是去了未央宫,后又被沈相月的侍女带到翠微宫侧门,隐约知道在这两个地方都谈论了与自己相关的事,陈南华似乎还为此对楚云深生了气,但具体内容并未完全了解。
不过好在,楚云深还是愿意告诉她的。
在白萱白雪的伺候下换上一套杏红宫装,想了想还是坐在桌前让白雪重新给她描画一番眉眼。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可是要嫁给楚云深的傻子,该是每天都欢欢喜喜琢磨衣衫胭脂如何如何的。
“公主,此去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白萱在身后为沈步月梳着头发,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按您的嘱咐,奴婢给过来传旨的小太监塞了些银钱,探了探他的口风。他说不太清楚上面的情况,但吩咐他的大太监却没什么好声色。”
“我差不多知道一些。”沈步月被白雪摁住了脸不敢有表情,只能看着镜子里的白萱道:“方才楚云深交代了我几句,放心吧,总归楚云深在这里,就算顾及晋国颜面,皇后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就算皇后那边无事,公主您也要提防着那个若凌公主。奴婢看她凶巴巴的,对公主您又没有一点尊敬,看着是一点好心也没有,您可得小心着点,别让她给欺负了去。”
白雪一边细细的给沈步月抹上胭脂,一边气愤的讨伐沈相月,沈步月紧张的盯着镜子生怕这丫头情绪上来给她涂成个血盆大口。
还好最后顺利完成。白雪举着胭脂皱眉看她:“公主您怎么不应一声,可不能不提防那人!”
沈步月无奈的点点头,又指指她手上的胭脂盒子:“方才你在给我涂胭脂,我哪里敢张嘴说话啊。”
“哦,哦……”白雪将手里的盒子放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走到她身后同白萱一起给她的发式收尾。
“这次你便呆在棠梨宫吧,本没说有什么事,又没下旨或怎样,想来是不会进宫很长时间的。”
头发终于收拾了好,白雪转身拿来外袍给她穿上,应道:“奴婢知道了,今晚就跟厨房一起做些公主爱吃的等公主回来。”
“好。”沈步月点点头,再打量一眼镜中的自己,确认无虞后迈步出门。
到了未央宫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日头逐渐的烈起来。白萱跟门口太监通报过后两人便在门口的太阳地中站着,却迟迟不见人来通传请见。沈步月被晒的面上一层薄汗,妆容都有些晕染,白萱捏了帕子给她擦汗,轻声问道:“怎么这样……公主可还坚持的住?”
“我不要紧,你再去问问。”
大漠多得是比京都猛烈的日光,沈步月虽然也觉得燥热难捱,但并不到忍受不了的地步。让她疑惑的是陈南华为何会如何对她,楚云深究竟问她要了什么,能让她气得撕破自己与皇室这层可笑的不能再可笑的平和表象。
白萱折腾了一会儿才回来,低声道:“宫女说里面没什么动静,皇后似乎有些事情要忙,所以才暂时未通传。”
沈步月点点头,微抬起目光来看向关着的宫殿大门,思考自己此刻是该无理取闹的告病回棠梨宫,还是应该自己上去质问门口守门小太监才能显得比较蠢,却未料宫门忽然打开,通传太监与一位有些年纪的宫女一并走了出来。
这两人走到沈步月跟前行了礼,那宫女马上便抬头道:“皇后娘娘手头上有些事情,是以一时怠慢了公主,方才忙完了便赶忙遣了奴婢出来迎接公主。”
那太监躬身伸手道:“恭迎长乐公主!”
沈步月接过来白萱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脸,做出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样子,也没回应这两人的话,只跟着那宫女一路走进了大堂。
未央宫路不是很长,但按规矩不能抬头,所以直到近前,沈步月才抬了头看清陈南华。
她正斜靠在贵妃榻上,两只手小心的舒展开,旁边还有小宫女在小心的扇着扇子,指甲上的颜色还带着水渍的光。
该是刚刚染过蔻丹。
沈步月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去,对这一切只做不知,只声音中带着微微不耐:“臣女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起来吧。”陈南华将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翘起,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刚才忙了些事情,让长乐公主在外等着了,该是心里着急了吧?”
“确实有些,今天太阳太大了。”沈步月刚以抱怨的口吻说完这句话,白萱便在后面拉起了她的袖子,陈南华脸上的笑意几乎是一瞬间消失了,又歪了身子一些,眼睛细长的眯起,嘴角笑意若有似无:“公主似乎对本宫满心怨气呢。”
这话说的已经有些撕破脸了,白萱慌忙要出列解释,却刚开了口便被陈南华瞪了回去,沈步月只得自己站出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