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嫁给他那么多年,每一次回杜家,杜氏的娘就会嘲弄他没本事,糟蹋了她的闺女,反正从未有过好话,还当着儿子的面挤兑他,所以他极度不愿意去杜家。
这会儿听到老丈人受伤,心里不但没有担心,反倒有些幸灾乐祸了。
他知道,杜家的日子之所以好过,是因为老丈人能打猎,打到好的猎物,就能卖几十几百两,这日子才好过。应家跟杜家确实是不能比,但是他是男人,在家被杜氏压着,去了老丈人的家里后,还要被丈母娘数落,这不管换成谁都接受不了。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爹娘对你还不好吗?每一次去了,那次不是好酒好肉的招呼你,你良心被狗吃了?”杜氏一听到他的话,压在心里的担忧跟委屈就爆发出来了。
儿子跟女儿她是顾忌的,可应祥德这辈子都被杜氏拿捏在手里,他的冷言冷语对杜氏来说,只会让心头的怒火更旺,而没有消火的可能。
“好酒好菜?”应祥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睨着她,冷笑道:“一边让你吃,一边挤兑说我应家吃不起,让我带着骨头回去给我爹娘尝尝,这样,也算是好的?”他的怒火,压在心底里二十多年了。
杜氏脸色一变,没想到他会记住娘的讽刺,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
“那……那是我娘开的玩笑,”呐呐的解释着,心却虚着。
她知道,娘对应祥德是充满不屑的,总觉得他配不上自己。可是,自己都嫁给他生儿育女了,无法改变,所以娘总对他冷嘲热讽,见他没有反驳,就变本加厉,弄到现在,已经成功了。
娘的心思她明白,唯有在应祥德的身上发泄了,才能让他好过。
只是,一言不发的应祥德竟然把娘说过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还以为他就是那么懦弱,忘记一切的。
“开玩笑?”应祥德的声音提高了,忍不住厉声质问道:“你娘把我爹娘当什么了?骨头带回去尝尝,把我爹娘当成狗吗?”
“你小声一点,”杜氏听到他的怒吼,立刻安抚着,可是院子里传来“噼噼啪啪”的开门声,她的心,顿时荒凉了。
“阿德,你出来,”朱氏跟应祥德站在他们的门口,大声的叫着。
“娘,”应祥德打开门,呐呐的叫着。杜氏跟在他的后面,连脸都不敢露出来了。
“你刚才在屋子里吼什么?什么骨头,爹娘当狗的,你给我说说清楚,”应根民黑着脸,阴沉说道。
“孩子他爹,”杜氏在他身后悄悄的拉拉他的衣服,想让他把事情给瞒住了。
这件事若被爹娘知道了,她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以前有银子,还能哄着爹娘,如今,她身上唯一的五两银子都给大嫂了,什么都没有了,还怎么哄他们高兴呢。
更何况,她还想着让应祥德去跟朱氏说一声,借些银子给她呢。
“阿德,你是我儿子吗?你今天不说清楚,娘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朱氏也是满脸的怒气,她知道了杜氏到处在跟孩子要钱,想着一定要给杜氏一点颜色看看,免得她把应家的东西搬去娘家了。
杜氏要知道朱氏心里的想法,肯定会想起一句无比讽刺的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她连三十年都还没到啊!
一边是杜氏的哀求,一边是爹娘的咄咄逼人,弄的应祥德这个老实人充满了为难,最后冲着朱氏怒吼道:“都是你,说她娘家有银子,非得逼我娶她,害得我在家被她用银子压着,去了她娘家,也被她娘嘲弄,说我连媳妇儿子都养不起,还让我把啃完的骨头带回来给你们尝尝荤气,”
完了,这是杜氏在心里的哀嚎。
果然,她还没想更多呢,朱氏跟应根民就气的浑身颤抖,“啪,”朱氏更是上前打了她一巴掌,厉声质问道:“杜氏,我应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让你娘如此的糟践我们?”
“娘,我娘没恶意的,她……她只是……,”杜氏急着找借口解释,可是最后,她连个借口都找不出来。
“你要看不起我应家,你早点说,”朱氏怒斥着杜氏,转身望着自己的大儿子,恨其不争的怒道:“人家这么糟践你爹娘,你也忍的下去,我生你这个儿子是白生了,没用的东西!”杜氏嚣张,她忍着,没必要吵吵。
可如今,他们都快要进棺材的人被杜家的人如此糟践,这不是要逼他们死吗?
这会儿,白氏跟绉氏正商议着去燕莲家帮忙做饭,听说每家每户都要开始育秧了,育秧的银子都是人家给的,看的他们羡慕不已却毫无办法。
“啊呀,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去瞧瞧热闹,”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立刻幸灾乐祸的道。
“什么热闹?”白氏疑惑的睨了一眼绉氏,见她也是满肚子的疑惑,就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该高兴的,应家老屋那边热闹了,应祥德要休了杜氏,你快去瞧瞧吧,”那人丢了几句让人糊里糊涂的话,就跑着走了。
“休了杜氏?可能吗?”白氏满脸的疑惑,觉得这样的事,不可能会发生的。
“不管是不是,咱们还是别去瞧热闹了,免得惹来麻烦,”绉氏的性子一向是宁愿自己委屈也不要惹麻烦的,若不是梁秀才逼的太急,也不会和离的。
“恩,”对于应家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