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呵呵一笑,说道:“张将军,且不说关于我主身份的问题,你观我主如何,可称得上是雄主乎?”
张郃之前只是听人说起过张燕,对于张燕也不是十分了解,他本以为张燕不过是一般的黄巾反贼,只是皇甫嵩没将精力放在他身上,这才使他侥幸拿下瘿陶渐渐做大。但是现在看来,张郃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说法已经说不过去了,且不说连自己都被人家俘虏上山了,就说这张燕麾下有数员万人敌之将,又有田丰这样的智者辅佐,这张燕就不可能是一个易于之辈。毕竟人才都有傲气,若是张燕十分不堪,怎么可能聚的起这么多的英雄豪杰相助。
不过张郃刚刚中计战败被擒,心中怒火正盛,张郃虽然为人光明磊落,不屑于违背心意说人坏话,但是若是让他当着别人的面来称赞张燕,他却也拉不下那个脸去。张郃是说张燕不堪成就大事不是,说张燕是一个雄主也不是,张郃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低着头装作是再思考什么么事情,没有再说话。
田丰为人老辣,看到张郃的表情便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心中暗道:这张郃没有胡言乱语说主公的不是,看来为人倒是光明磊落、颇为大气,张郃既然没有说主公的不是,看来心中已经有些认可主公了,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而已。主公对这张郃颇为重视,这张郃也确实是大将之才,若是张郃不能为主公所用,乃是主公大业的损失,自己且先在他心中种下一棵种子,助主公一臂之力,早日将这张郃收服。
田丰想到此处,便也不再为难张郃,自己接着说道:“张将军,先前你已经和我军大将交锋过,已经见识到了我主麾下英雄豪杰的不凡;我田丰虽然不才,但是在冀州也算是薄有名望,心中也有一些智谋算计,勉强也能算作是一名谋士文臣。我主如今刚刚起兵不足月余,麾下便聚拢了这么多的英雄豪杰和智谋之士,这已经足以证明我主的礼贤下士和知人善用之能,将军以为然否?”
对于赵云和高顺的本事,张郃已经见识过,知道他们都有足以和自己媲美的勇武和资质,将来的成就肯定不下于自己,裴元绍和周仓两人也算是冀州黄巾军中有名的猛将,在张燕做大之前,甚至名望比张燕还高,张燕能在微弱之时将他们收服,已经足以看出张燕的本事。至于田丰这样名满天下的名士,都在张燕麾下效力,这已经不是张郃能够评价的了,若是此事传播出去,必能天下震动。
张郃虽然有心反驳,证明一下自己的硬气,但是他也知道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若是否认实在是有一些胡搅蛮缠,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只能哀叹一声认下了田丰所说的话。
田丰见张郃没有反驳,继续说道:“我主初掌大军之时,麾下不过万余残兵败将,营中已经没有十日之粮,又逢主将战没军心不稳,可以说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但是我主执掌大军之后,先是巧记收拢军心、振奋士气、剔除军中有二心之人,整编出一支可战之军;继而以弱胜强先后击败皇甫坚寿两兄弟,拿下巨鹿郡城瘿陶,取其钱粮壮大自身”
“我主拿下瘿陶之后,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所向睥睨、攻无不克,连下高邑、栾城、真定、井陉关等数城,直到现在麾下聚拢了二十余万百姓、三四万大军,又占据井陉关这样的险关,可以说是兵强马壮、实力雄厚。我主以不足一月的时间,便完成了了这么样的大业,打下自身根基,这已经足够证明我主足智多谋、能征善战之名,将军以为然否?”
张郃别的都以挑挑毛病,但是对于张燕足智多谋、能征善战这一点,张郃实在是无话可说,毕竟连他自己都已经成了张燕的阶下囚,若是否认张燕的领兵作战之能,那岂不是再贬低自己更为不堪?张郃为人自傲,对于自己的能力和本事十分自信,认为凭借自己的本事已经足以名列冀州前茅,自然不会贬低张燕顺便贬低自己,只能继续点点头,认下了田丰所说之言。
田丰看着张郃的神色,脸上漏出一丝微笑,接着说道:“我主虽然急于聚拢百姓立下根基,但是招募百姓之时,却没有用丝毫强制裹挟之法,乃是凭借钱粮和田亩吸引百姓自愿投靠。我主大军一路行来,除了杀了一些贪官污吏和不法豪强,对于普通百姓秋毫无犯,并且有多次开仓放粮之举,我主现在在常山和巨鹿两郡已经广传仁德之名,此举已经足以证明我主乃是爱护百姓的仁义之主,将军以为然否?”
虽然老话儿说得好,慈不掌兵,但是张郃却是难得的仁义之人,张郃治军虽然十分严厉,但是却爱兵如子,对于乡里百姓也十分仁义,也正是为此,张郃才能得到乡里百姓支持,编练出一支强兵成就了偌大的威名。张郃虽然不知道田丰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想来以田丰的名声威望,应该不会为此事骗他,而且此事颇大也瞒不了他多久,现在他就在太行山中,只要他想打听肯定能打听出来真相。
黄巾军历来都是强制裹挟百姓,一路所过那是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张郃之所以起兵抗击黄巾军,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为此,不想让他的家系那个受到黄巾军的裹挟扰乱。现在听到张燕竟然不裹挟百姓,而是自愿招募百姓,张郃对于张燕的敌意立刻便消磨了一大半,心中对于张燕也开始好奇了起来。
田丰看到张郃缓和下来的神色,便知道自己一番话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