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石安一边跟英王虚与委蛇,一边往忠顺府的东北角走去。一路行去,他也没注意到了哪里,只顾着避开前来道喜的人群。
两人在前面走着,小厮和侍卫在后面远远的跟着。英王正说的开怀,两人却进了片竹林。竹林极密,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明忠和明诚担心有失,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来。
“无事,你们退后一些。”英王摆摆手,示意万胜拦着些明忠和明诚两人。眼下,他还有话要跟谢石安说呢,而这些话,英王并不打算落到颜元初和蒋宇成的耳朵里面去。
“这两位,就是上次在济南的时候救了王爷的好汉吧。”谢石安看了一眼明忠和明诚,上次梨月楼的事,他自然也听说了。
若是没有前世的经验,或许谢石安也会相信英王的说辞,什么山东好汉出手相助。可是有了前世的经历,谢石安很清楚,这两个侍卫,明忠和明诚,很可能就是英王暗中的势力。
明忠和明诚拱手示意,英王笑着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说,“正是,他们兄弟原在镖局做镖师,本王见他们身手过人,就请回京城,帮着调教王府里的侍卫了。”
“哦,王爷倒是求才若渴啊,”谢石安一语双关地说。
“哪里,哪里,”英王笑着摆手。
这会儿已经是腊月十四,再过半个月,就是新年了。竹林虽然仍有绿叶,却十分萧索。前日又下了场大雪,称着仅剩的几枝绿叶,看着越发凄凉惨绿了。
两人穿过竹林,倒是看见一座两层的小楼,悬着块“如意”的匾额。
“哦,这就是忠顺府的如意楼了。”英王对忠顺府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就是他们府里小姐和公子出生的楼”谢石安也听说过,可是前世,这忠顺府最后成了陈奇可的陈府。也不知道,徐婉如出生的这个如意楼,后来改了什么名字。
“就是,”英王笑,指了指这如意楼,“本来不叫这名字,却因为侯夫人生了一子一女,所以才改叫如意楼。他们家小姐的小名,不就是如意吗。”
“忠顺府的大小姐,似乎找不回来了,”谢石安很保守地说。
“哦!”英王拖长尾音,似是而非地和了一下。其实,他和谢石安都怀疑,忠顺府的大小姐,是被潘知远和朱自恒给藏起来了。至于藏哪里,英王心里却是没有数的。
“谢兄,你在京城消息灵通,”英王说,“若是得了徐家大小姐的消息,可千万记得告诉我们一声啊。姑母为了如意,这大半年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人也清减了许多。”
“是啊,”谢石安并不直接回答,“端午的时候见着燕国公主,可比这会儿精神多了。”
“就是,本王看着,也于心不忍啊。”英王点点头,引着谢石安就往如意楼走去。只是,为什么要去如意楼,英王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这是株桂花树吧,”谢石安看见楼下一左一右种了两棵树,只是枝叶凋零,很难看出是什么树。
“应该是吧,”英王想了想,说,“以前中秋来过忠顺府,他们府里似乎很多桂花树。”
英王的话音刚落,谢石安却突然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了。英王赶紧伸手搭了一把,问,“谢兄,你怎么了?”
谢石安站直身,看了一下脚下的残雪,笑,“似乎是脚滑了一下,应该是结……”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人就直直地摔倒了。
“谢兄,谢兄,”英王赶紧招了万胜帮忙。谢石安的两个小厮离的有些距离,看到这边出事了,也赶紧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明矾和天青一左一右扶住谢石安,赶紧往如意楼里去了。
“万胜,你去萱园,跟姑母说一下,让她派人过来。”英王吩咐了万胜,就跟了谢石安主仆进了如意楼。
明忠明诚已经提前进去,找了个短榻,略微收拾了一下,就让明矾和天青他们放下谢石安。
“你们公子以前有这样过吗?”英王有些吃惊,谢家是武将世家,他从来就没听说过,谢家子弟身子骨不行的消息。
谢石安虽然有才名,可骑射武功可一项都没落下。英王自小就见识过谢石安的弓箭骑术,所以,他也没料到,谢石安会突然晕倒。
明矾和天青吓的够呛,连连摇头。明矾倒是回过神来了,先谢过英王,又让天青出去找人,通知一下镇国公府。
天青刚出去不一会儿,万胜就带着忠顺府的石大夫来了。石大夫后面还跟了几人,其中一个,就是忠顺侯徐铮。
昨儿丁岚刚刚生产,今天就有许多人上门道喜。只因丁岚刚刚生产,不能见客,所以女眷多半去见燕国公主了,而男宾多半去见徐铮了。
徐铮只听说英王和谢石安去见燕国公主了,还没见着面,就有人来报,说镇国公府的公子晕倒了,就在竹林那边。
徐铮赶紧带了府里的大夫,亲自赶来了。毕竟,谢石安的父亲谢松,眼下正是徐铮在兵部的顶头上司。不看僧面看佛面,徐铮自然要十分重视此事了。
石大夫把了好一会儿脉,一直沉默不语,徐铮着急了,就催问,“石大夫,究竟如何?”
“老夫也说不准,”石大夫说,“谢公子的脉象缓和,不像突然晕倒的模样,反而像是睡着了的脉象。”
“他可是突然摔倒的,”徐铮越发着急了,“怎么可能是睡着了呢。”
石大夫抚了抚山羊胡子,沉吟了片刻,说,“要不,老夫给谢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