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江湖的皆是性情中人,对百里江这般的痴情,有说酸也有说好的,但大家都欢畅的举杯、举碗,大喝一顿。呢娘被拒不怒反喜,偷笑着挑眼苏婵儿,弄得苏婵儿一头雾水。
苏婵儿脸颊红的发烫,挣着坐回座位,垂头深呼吸调整被打乱的心湖。
“哎呀!没想到司老弟同我一样是个痴情种,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你二人今日在我庄里把婚事办了!”
柏岩盛这胡话说的越来越没水准了。苏婵儿嘴角抽搐。最可恶的的很多人表示同意。
“庄主这可不行,某小小婚事怎比得庄主的好剑。”百里江推辞道。
“这有什么不行,那个谁,将饮血取来,今晚就两门喜事一起办了!”
众人大概都没跟上柏岩盛的节奏,四周又陷入死寂。
柏岩盛见状,一摔手中酒碗,喝道:“怎么,不想看剑了啊?不想看都给老子滚!”
一声脆响乍起,四周众人幡然清醒,趁着柏岩盛酒兴,忙道不是又迎合着叫好。柏岩盛甚是满意的接过仆役送上来的酒碗,又是仰头一饮。
不知何处飘来一片浓云,不由分说的将月光拢为己有,院落里的烛火灯光却是越发的亮堂,照的人一个个都心焦起来。
乐声又起,舞姬又和着拍子轻盈盈的舞起来。大家虽又开始欢饮,但心思都跑到那把即将与大家见面的剑上。
苏婵儿瞥眼继续赏舞的木永乘,又看看和柏岩盛喝的正欢的王七,歪头问百里江道:“你说柏岩盛要是酒醒了会怎样?”
百里江给她添了筷肉,道:“你又怎知柏岩盛是真的醉了呢?不管发生什么,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顾好自己便是。”
她不过是问一下柏岩盛酒醒后会不会后悔,他倒是回答的宽泛。
苏婵儿插着筷子,刚将肉送到嘴边,忽的想到他这分明就是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说今晚会出事?”她放下肉追问。
“你吃你的,能出什么事。”又是一筷子肉夹到碗里。
“哎呀我不要吃肥肉,拿开拿开!”端着碗就要把肥肉倒进百里江的碗,百里江将碗一移,食指点到苏婵儿鼻上,佯怒道:“不许挑食。”
“我不吃嘛……”苏婵儿一手抱着自己的碗一手要去够百里江的,晃着脑袋要甩开他的食指,忙活的快要出汗,也不见百里江改变。
“呵,江大哥便是应了夫人又何妨,换些吃食补回来也是一样。”看舞的木永乘不知怎么就看向这边,那笑的欢畅的样,一定是看全套了的。
“哼!”苏婵儿一撇嘴抱着碗坐好,像是在生百里江的气,实则是怪木永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百里江回头对木永乘一笑,道:“让公子见笑了。”
“哪里。尊夫人宜动宜静煞是可爱。江大哥的好艳福,真是羡煞旁人啊。”因为并不知道苏婵儿的身份又不知姓名,虽然知道她还只是个未婚妻,但木永乘还是以夫人相称了。
苏婵儿心中嗤笑,懒得理这个能说会道的太子爷,将视线转向呢娘。
这女人的目标之一是饮血剑,一会儿剑上来她要动手的话,她该不该帮又该怎么帮?
在百鸟山三年,苏婵儿从未见过师父雅柏居士动手医治过什么,就是苏婵儿这双腿还是端阳夏给治好的,可是苏婵儿不能保证端阳夏是否能解蛊。或者这个“非常”忙碌的大师兄是否可以。
安全起见,苏婵儿最后决定见机行事,反正她先在是百里江的未婚妻,大家又不知道百里江是雅柏居士的弟子,怎么着也不会牵连到师父和父亲。
就在大家等得望眼欲穿的时候,仆役提着灯笼,穿过券门进来,后头跟着个拄杖的老太太。见是此人,大家纷纷站起身,就连木永乘也随着起身看过去。百里江拉起苏婵儿,将她手里的碗放到一边,在她耳边道:
“这便是老夫人。三十多年前连失三子,一夜白发、瞎了双目。后来那饮血剑便一直由她保管。”
苏婵儿不由肃然,立正、挺直腰板儿看过去。
老太太拄着乌木拐杖,微有些佝偻,但依旧精神烁烁,只是瞧到那双被黑纱蒙住的双眼时,苏婵儿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儿。
“你知道她那三个孩子是怎么死的么?”她问。
百里江摇摇头神色复杂的望着那老太太。
老太太虽看不见,但听力极好。一进来就听到挪椅子的声音便猜到这些小辈是站起来迎她了,“大家都坐下吧,坐下吧。”
大家道了谢,百里江扶着苏婵儿坐下,提醒道:“千万别在老太太面前提起那三个孩子。”
“晓得的。”
众人虽是对老太太极是尊重,但不免的,重心都是放在饮血剑上,一个个的都不时地向老太太后头望。
柏岩盛原是醉着的,老太太一来,面上的醉相敛了几分,上前扶着老太太,在耳边低语几句,老太太的嘴角笑意大了些。
苏婵儿好奇的观望着,“你说柏岩盛在和老太太说什么悄悄话呢?”
百里江仍旧摇摇头,给苏婵儿倒了一杯茶,“喝些水。”
她一脸奇怪看过来,这么殷勤做什么?她不敢直接问出来,接过茶盏捧在手里道:“现在不渴,一会儿再喝。”
百里江的眸子紧紧盯着苏婵儿,柔中又带着不容抗拒的认真,“觉着渴了再喝就晚了,乖,就喝一杯。”
苏婵儿看看茶杯,再看看百里江,余光扫见柏岩盛正扶着老太太过来,这下可以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