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还不好办?”小娘子听了一笑,转身走到地上那两人跟前,近看那人情景,苏婵儿心里一跳,但不容她多想,她使劲搬过那人,举起手里的匕首,对着其胸腔就是一刀。
一柱血液喷涌而出,喷了苏婵儿一脸,脸上一热,如同滚浆泼过,烫入心底。鼻端充斥着浓浓的铁腥味,苏婵儿忍着呕吐的冲动,死劲要紧牙龈,另一只手指悄无声息的按紧对方的郄门,片刻功夫,那喷涌的鲜血就渐渐缓了下来,苏婵儿悬着的心方缓和。
那个男人紧紧闭着的眼睛突的睁开,眼珠暴起,死死盯着她,眸底有深深的仇恨和一丝不可置信,不可置信自己不是死在暴虐的常从白的皮鞭下,而是死在一个看起来天真无害的小娘子手里,心里有诸多不甘,也只无能为力的闭上眼睛。
她又用同样的方法刺入被男人紧紧搂着怀里的小郎君,那小郎君倒是目光平静,说是平静,不如说是一摊死灰,他看了苏婵儿一眼,轻轻的磕上眼,如同得到解脱一般。
“阿妹!”苏婵儿的举动惊呆了一干人等,大家呆愣的看着她,还是被莫新知惊慌的喊声惊醒。
莫新知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一把拉起苏婵儿,望着她满身满脸的鲜血,闲适淡然的表情彻底龟裂,差点昏死过去。
苏婵儿悄悄捏了捏他的手,转身对着常从白咧嘴一笑,白嫩的脸蛋,鲜红的血液,白生生的牙齿,黑黝黝的眼睛,刚才她的笑容有多可爱,现在在众人眼里,就变成了说不出的诡异。
“郎君何必浪费力气,您看这不是多干脆?”还是同样清脆软糯的童音,可听在众人耳力却如同地狱里的魔鬼,胆小的人生生打了个冷颤,悄悄后退。
“哈哈哈!”常从白突然朗笑出声,对旁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走上前,踢了地上不动的两人两脚,伸手探了探鼻息,退回来对着常从白摇摇头。
“好!”常从白拍着手大笑,道:“小娘子的性格,孤喜欢?”
说着看了苏婵儿旁边忐忑的莫新知一眼:“莫大人养了个好女儿!”
“多谢殿下夸赞!”苏婵儿和莫新知跪倒在地,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看他们如此,众人也忙跪匍在地,三呼太子殿下千岁。
常从白都自称孤了,要是还不知他身份,那就太无知了,自古以来,只要太子能有孤的自称,其他王爷都没这权利。
看着脚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常从白心里一阵激荡,大声朗笑,深深看了苏婵儿一眼,手一挥,带着随从跨马离去。
那几个锦衣华服的郎君也跟着走了,一个剑眉星目的小郎君离去时回头看了苏婵儿兄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踏踏的马蹄声远去,跪倒在地的人群才缓缓起身,脸色不复方才看热闹时的轻松,三两一群匆匆离去,刚刚还拥挤的场地空了下来,只余他们,和地上的两人。
苏婵儿看了地上两人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办才好,瞿飞白走过来拍拍她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道:“走吧,等下会有人来收尸的。”
苏婵儿抬头望向他,问:“那些人会把他们运往何处?”
“无非京外的乱葬岗而已。”瞿飞白揽着她的肩转身,手轻轻拍了她的肩头两下。
苏婵儿心里一动,抬头望向瞿飞白,见他笑语盈盈的望着她,苏婵儿一笑,点点头。
“阿妹,该回去了!”发生了这样的事,莫新知没有了游逛的心情。
“阿兄,你回去吧,我想跟着先生去大觉寺静静心。”苏婵儿露出惊惶的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莫新知。
刚刚杀了两人,是个人都要害怕,何况是五六岁的小娘子?莫新知看了她一眼,抱拳拜托瞿飞白代为照顾苏婵儿。
瞿飞白笑着应承了,让他回去转告莫大人夫妻放心,过几天他会亲自把小娘子完完整整的送回莫府。
莫新知谢了又谢,才望着两大一小渐渐远去的身影,叹了口去,方转身。
大觉寺大殿中,一个小小的人儿跪坐在高大威严的fo像前,双手合十,敛目垂眉,一遍遍诵读fo经。
外人看来她多么虔诚,确实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虽然嘴里一遍遍诵着fo经,可思绪里一片空白,心脏高高提起,手微微颤抖着。
从白昼到黄昏,寺庙里的钟声响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大殿烛火通明。
“小施主,你的诚心菩萨知道的,起来用饭吧!”博文大师缓步走来,开口劝道。
苏婵儿睁眼,博文那张无波无澜的脸平静的望着她,目光犹如一滩望不到边的那啥,让苏婵儿躁动的心奇异的平静不少。
“多谢大师!”苏婵儿双手撑地,费力的站起身,跪的时间久了,膝盖麻木红肿,一阵阵刺痛牵扯着神经,让苏婵儿蹙紧了眉头。
“小心!”博文适时扶了她一把。
“多谢大师!”苏婵儿站定,向博文道谢,等那阵痛意稍缓,才一瘸一拐的跟着博文往歇息的禅院走去。
月黑风高夜,也不止是杀人时。城外的乱葬岗在夜风的呼啸声中,发出阵阵呜咽声,真如同那孤魂野鬼低泣,星星点点鬼火忽明忽暗,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阵阵夜风中,几个黑影匆匆来过,又匆匆走了,一切了无痕迹,只不过白天刚被丢弃过来的两具尸体不见了,可又有谁会关心?
“大师,怎么样?还有救吗?”苏婵儿悄悄捏紧拳头,故作镇定的问正在给床上两人检查的哈阳夏。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