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先前给他喝的是解表的小柴胡颗粒,中成药的效果显然是来得慢,季若愚不管他脸上想要让她安心的笑容,直接冲下楼去,抓了一板退烧的西药就直接倒了水又冲上楼来。
陆倾凡很乖,由着她扶着吃了退烧药下去,只是现在真的是要她扶着了,身体因为高烧而软绵无力,只觉得仿佛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快要把自己的口腔和喉咙都点燃一样,身上明明很热,温度很高,呼出的气体温度也很高,但是却觉得有些冷,只能将被子裹得紧一点。
季若愚将他的被子掖得再紧了一些,然后又从柜子里头翻出了一条毛毯来,将他层层围住,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陆倾凡也不再抱她,是真的昏昏沉沉没了力气,眼皮子也已经重重地抬不起来,于是闭上眼睛,呼吸急促了一些,只看着什么时候能够退烧下去。
季若愚上上下下忙碌了一阵之后,也就在他身边躺了下来,看着他的侧脸,时不时伸出手去轻轻摸一下他的脸,感觉一xiati温是不是降下去了一些。
他眼睛闭着呼吸虽然因为生了病快了一些,但是似乎是已经睡着了,季若愚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还医生呢。”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只是话音刚落,就看到躺着的男人,平静的面容上唇角已经勾了起来,眼睛也缓缓睁开,只是一掀被子,就直接将她也搂紧了厚厚的被窝里。
季若愚低呼一声,却感觉自己早已经被他搂得紧紧的,陆倾凡也没有做声,眼睛重新闭了上去。
被窝里头感觉滚烫的都是他的体温,季若愚都觉得有些热!
只是陆倾凡再无动静,自己就这么被禁锢在他的怀里头,动又没办法有什么大动作,她睡又睡不着,只能由着他抱着,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原本以为他已经睡着,可是却听到他的声音在胸腔里头显得很是低沉。
“没事,我睡一觉就退烧了,你陪我睡一会儿吧,我几天没睡过了。”
季若愚再也没动,就这么静静地由他搂着,直到感觉他终于睡着,手臂圈着她的力道渐渐地松了下去,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感觉自己仿佛都出了一层薄汗,探手在陆倾凡脖子摸了摸,已经开始出汗了,出汗就好了,她从被窝里头钻了出来,然后将被子和毛毯给他紧紧地掖了。
退烧药已经发挥了作用,陆倾凡沉沉地睡着,季若愚下床去他都没有发觉。
再醒来的时候,体温已经降了下去,陆倾凡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已经被摆上了一个衣挂,衣挂上头挂着药水袋,长长的透明管子从药水袋接下来,针头扎在自己的血管里头。
陆倾凡没有看到季若愚,倒是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一旁椅子上头一只手支着下巴在打着瞌睡的鄢川,他头忍不住的一下一下朝下头点着。
外头的天依旧还没有亮起来,季若愚没在房间里头,陆倾凡轻轻清了一下嗓子,鄢川的头猛地往下一坠差点撞到椅子把手,赶紧清醒了过来,朝床上看一眼,就看到陆倾凡已经醒了过来。
“老师你醒了?”
陆倾凡点了点头,他嗓子干得厉害,说了句,“给我拿点水。”
鄢川拿了水给他喝了之后,他声音才稍微好了些,“我老婆呢?”
就这么问了一句,鄢川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师母在楼下给您张罗吃的东西呢……”
陆倾凡脸色一僵,她……张罗吃的?忽然觉得有点危险,陆倾凡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鄢川脸上的表情更加无奈,他其实接到季若愚打过来的电话时,正在值班室里头睡觉,鄢川其实有些无语的是,季若愚怎么就那么清楚地知道今天是他当值,所以一接起电话,就听到她在那头直接说道,“鄢川,陆倾凡发高烧退了一会儿又烧起来了!你快点带东西过来给他打针!”
鄢川只是愣了一下,毕竟这几天是知道陆倾凡多少有些咳嗽的,于是就应了一声,从值班室的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人都还有些不太清醒,只是季若愚那边只是催促了他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鄢川自然是不知道季若愚是拿了陆倾凡的手机看了里头他们住院医师的轮班表,所以才直接拨给了他的。
鄢川苦笑了一下,看着陆倾凡,“我在值班室睡觉呢,师母直接打了电话让我带着家伙过来,说你生病了……”
陆倾凡勾起唇角微微笑了一下,“辛苦了。”
说完他又有些疑惑地看着鄢川,“只是针都打了,你干嘛不回去医院工作?”
鄢川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若有所思地看向陆倾凡手背上头扎着的针头,言下之意很简单。
陆倾凡眉梢一挑,“你是觉得我不会拔针?”
鄢川耸耸肩膀笑得无辜,“我觉得你会啊,可是师母不那么觉得,她都急坏了,自然是不准我走的,说让我守在这里,等你退烧了给你拔针了再走。”
陆倾凡心里头忽然就觉得比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要好,脸上的笑意已经扩大了不少,对鄢川说道,“没事了,你先回医院吧。”
鄢川点了点头,他其实早就想走了,陆倾凡已经退烧了,他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而且,他是治肝胆的啊……
鄢川走的时候,悄悄摸摸的,甚至没有和厨房忙碌着的季若愚打声招呼,直接就偷溜了。
陆倾凡提着药水袋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听到厨房里头的声音,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