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中包含了多少的无奈,季若愚能够听得出来。
他姓陆,他叫陆非凡,这就注定意味着,对于这个男人,别人会丧失多少的主动,只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陆非凡。
安朝夕其实是很无奈的,对于陆非凡的所作所为,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有理由生气的,有理由不高兴,有理由溜掉的,可是这个男人太过强势,似乎根本都不想给自己任何离开他的机会。
而她尽管调皮惯了,贪玩惯了,跳脱惯了,却依旧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会收敛几分,会不敢造次几分。
而他是陆氏掌门,自己家只是比陆氏弱势几分的梓源而已,爸爸都得看这个男人的脸色,她哪里有任何机会,似乎无论跑到哪里,行踪都会被他给发现,无所遁形。
安朝夕把这些情况和季若愚说了之后,季若愚才开始觉得,庆幸。
庆幸陆倾凡最终不是从那个圈子里头走出来的,否则,很多事情就是没那么容易控制的了,而这些不容易控制的事情,又恰恰是人不容易接受的。季若愚其实有些难以想象如果这些事情都发生在自己和陆倾凡的身上,会是个什么情况,自己还能不能够坦然地面对自己和陆倾凡的婚姻呢?恐怕也会像小猴子这样,难以接受得很吧。
“若愚,其实这件事情,似乎是我错了,是我做错了。”安朝夕忽然这样势微地说了一句,让季若愚忍不住皱了眉毛辩驳道,“你又什么错?以前拈花惹草的也不是你,扯不清楚的也不是你,最重要的是,被捉奸在床的也不是你,你有什么错,别乱给自己脑袋上泼脏水,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总是很快活的样子。”
安朝夕听了季若愚的话之后,就开始轻轻地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起来,她摇着头不停地说道,“不不不,其实是我错了,我说真的,若愚,真的是我错了,这个圈子里头,本来就是这样的,大家早就默认了的,商业联姻,无非如此,这是大家早就心照不宣的事情,其实是我的态度过激了,我错就错在,我觉得或许陆非凡和其他商圈里头的男人不一样,我错就错在,我相信他可以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季若愚这才觉得这个姑娘真是……说得每一句话都让人心疼,不由得看着她,然后伸手将她的手握进自己的掌心里,她知道安朝夕这话意味着什么,于是就这么看着这丫头脸上佯装的坚强和笑容,看起来让人觉得那么难受。
“所以,其实是我错了,我错在,从一刚开始,就不应该对陆非凡动任何感情的,我和他的路,或许就应该像姐姐和顾咏炎那样……或许就应该是那样,才是正确的路线,所以现在闹成这样,无非也就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罢了。”安朝夕说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这样能够让自己的情绪稍微稳一点儿,不至于瞬间崩塌开去,“从一开始我就应该相信别人私下里说的那些话,不应该对陆非凡有什么奢求的,对他动感情,简直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最不理智的一件事情。”
季若愚听懂了安朝夕话中的意思,这个傻丫头,了吧?季若愚想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哪怕是现在,她都还记得当初她在餐厅里头见到这小猴子大热的天一身皮衣皮裤的模样,似乎,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吧?那么算算起来,猴子和大哥也已经认识了一年了呢,时间过得真快。
季若愚到现在还记得大哥和她是怎样一个尴尬的相亲场面,这丫头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就那么毫不留情面地直接在公众场合大声地对陆非凡出言不逊的样子,现在一想,仿若就在昨天。
可是,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个日夜了,而当初那个跋扈张扬得如同假小子一般的姑娘,连练车教练都拿她头疼并且毫无办法的小猴子,也早已经被时间,被感情磨得不再是以前的模样。
陆家的男人,那都是毒药中的毒药。只要一爱上,那就是如同上瘾一般的,难以割舍,否则就如同万蚁蚀心一般的难受,季若愚很明白这种感觉,当初目睹左霜霜和陆倾凡的时候,她也曾经这样难过过,这样颓丧过并且万念俱灰。
只是季若愚最想知道的事情,是大哥究竟对这只小猴子是什么样的感情呢?这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季若愚想自己如果猜得没有错的话,陆家的男人有着相同的基因,在性格方面多少也会相似一些,若是真的动了感情的话,那么恐怕是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他们的了。
只是眼下却没办法直截了当地去问陆非凡什么。
安朝夕在季若愚的注视下,终于是喝掉了汤,并且还在她的注视下吃掉了一整碗饭,只是期间,安朝夕的脸色都非常难看,感觉像是那些得了厌食症的人一般,那种表情仿佛下一刻都能吐出来一般。
倒是好歹,她还是吃完了,季若愚心满意足地收了碗去厨房放到水槽里,洗碗不是她的工作,所以放在那里就好,倾凡或者是妈妈回来自然会处理的。
走回桌边的时候,季若愚就看到安朝夕依旧是坐在哪里没动,于是季若愚也直接在餐椅上坐下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回家吗?你要不愿回家的话,住我这里也没什么问题的,而且这里离朝暮家也近,你不用担心,倾凡不会去大哥那边通风报信什么的,你就在这安心住下来也没什么问题。”
季若愚这样说了一句,毕竟先前从安朝夕的话里头也听了出来,甚至眼下就连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