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就你盯着我盯着你僵持了好一阵,最终是子虚按捺不住先开了口——
“不知高人有何指教?”子虚一脸客气的笑容。
灰衣人半晌没回答,就在子虚怀疑他是哑巴之时,灰衣人开了口,“不敢!”简短两个字后又哑了一般不言不语。
阿念不能算寡言之人,但她只对她感兴趣的人多话,而对这灰衣人她兴致缺缺,所以一直沉默着。
子虚显然和阿念不同,他不挑人,似乎对谁都能显出积极亲近的一面。在子虚看来,灰衣人是个戳一棍子动弹一下的,所以只能他再主动开口,“在下蓬莱子虚,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巫聈。”
阿念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子虚乌有这下齐了!
因为自己的名字就听起来很不靠谱,所以子虚也不好怀疑灰衣人是胡诌的名字,于是称呼,“乌公子。”
巫聈点了下头,似乎是惜字如金。
“乌公子是为何而来?”子虚再问。
巫聈又是好长一段的缄默不言,接着忽然微微一笑。
“吼——”
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虎啸,阿念立刻反手将子虚推开,同时转身掷出金铃,一只白虎凌空如疾风闪电般扑来,金铃撞上虎额竟啪啦一声碎了,转瞬白虎便将阿念扑在了地上。
阿念重重着地,全身骨骼发出一阵咔咔的声响,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就在同时,白虎大口一张咬在了她的肩头,嫣红的鲜血顿时喷溅而出——
子虚回过神来,脸上顷刻抽干了血色,“阿念姑娘!”心头震怒,一柄长剑从屋内飞射向白虎,那白虎敏锐地立刻丢下阿念飞跃跳开,躲开了飞剑。
子虚顾不上追杀白虎,立刻扑向躺在血泊中的阿念,飞剑也返回了他身侧,像是在护卫。
“阿念姑娘?”子虚见阿念一脸一身是血,想碰她却怕触到她的伤处而不知从何下手,一时越发慌得手足无措。
“小心……我的血,有蛊毒。”阿念的视线已经模糊,强撑着睁开眼,只隐约看见子虚一脸担心的模样,她想再多说点什么却没来得及就失去了意识。
“阿念姑娘?”
白虎没有趁机偷袭,它慢悠悠地到了巫聈身旁,巫聈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塞了一颗丹药进白虎嘴里,老虎吞下丹药后将身躯匍匐下来,十分乖驯的模样,仿佛就只是一只家猫,唯独嘴边的血迹还能证实方才行凶的正是它。
子虚脑中竟空白了一瞬,回过神来,他立刻想将阿念抱起来——
“你ròu_tǐ凡身,还是别动她的好!”巫聈忽然出声,“她提醒过你,她的血中有蛊毒!”
“我与乌公子有仇?”子虚仍旧半跪在地,却直起脊背,抬头望向巫聈,眼光微冷,飞剑瞬如闪电般飞射向巫聈——
巫聈伸手两指抵住剑尖挡下了飞剑,白虎嗷呜了一声想要起身,前腿搭起又软了下去,巫聈瞥了它一眼,白虎便又继续乖乖地趴在地上,半眯着眼,像是困了似的。
“没有。”这次,巫聈回答得很快。
子虚额头渗出了汗,“那何以纵虎伤人?”
巫聈沉默了好片刻,刚要开口,一根红绫突然飞来,缠住了子虚的剑,巫聈撤了手,子虚的剑被甩回了子虚面前,笔直插入了地面。子虚吐了一口血,险些要扑倒在地,他双手抓住了剑柄撑住了,剑刃映出了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到此时,他才终于觉得自己确实是个废物!
胡玉竟在此时去而复还,面上少了他惯常不正经的笑意,反而整张脸连通身体都紧绷着。他并不看气愤难当的子虚或者地上血泊中的阿念,只是十分复杂地盯着巫聈,不算客气地质问,“你怎么来了?来做什么?”
“来见故人,来做个了结。”
“你能怎么了结?”胡玉怒气冲冲地冲到了他的面前。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是那个系铃的人!”
“铃是你系的,但你认为解开了就没事了?”胡玉抓住巫聈的衣襟,“趁他没发现你来,走!”胡玉用力推了一把,喝道,“走!”
“我来了,他怎么可能没发觉?”巫聈悠悠然一声叹息。
就在这声叹息落地的瞬间,破风声至,一杆漆黑的长枪擦过胡玉身侧,刺向了巫聈,胡玉出手想抓住了枪身拦住,但未能如愿,反而被震开了数步。
“闪开!”胡玉冲着巫聈大喝一声。
巫聈却丝毫未动,长枪刺穿他的身体,飞了出去。巫聈身体微微踉跄了一下,却仍旧没有移动分毫,身侧的白虎嗷呜了一声,再度想爬起来却仍旧没能成功,挣扎磨蹭着转换了方向,朝着长枪的来处目露凶光。
凶煞之气压来,子虚一时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天地似乎森冷了几分。
如旧一身黑衣的朔夜缓步踏来,面色冷峻如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巫聈。
“王上。”胡玉艰难地转身面向朔夜的来处。
朔夜并不理会胡玉,仍盯着巫聈,字字清晰地说到,“你就是山神?”
巫聈双手交拢在袖中,平平淡淡地说到,“以前他们是那样称呼我的!”
“原来我真的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朔夜难得地勾唇笑了一下,只是这笑满是讽刺和奚落,“还好我脸上有这道我该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划下的伤疤,这样才能分辨你我。”
“是我让你受了很多苦。”与朔夜看巫聈的目光相比,巫聈看朔夜可谓是温和亲切至极,仿佛看着至亲至爱一般。
朔夜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