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张士德派出大量巡逻队巡逻,准备休息充分,第二天全体出击,以排山倒山之势杀向青龙山。
这个美梦,在下半夜彻底破碎。
随着数枚红色信号弹升天,突然间火光四起,杀声震天。血鹰的人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发动进攻。先是投掷燃烧瓶,在营房引发大火,然后弓箭、枪弹、手雷、掷弹筒等武器远距离攻击,最后是人员发起冲锋,面对面的肉搏。
血鹰的人不但武器先进,单兵技术也个个超强。短短一个多时辰,竟然把张士德的营房冲击的七零八落,死伤无数。
熊熊的火光里,鬼哭狼嚎,哀鸿遍地。
张士德收到报告,四个方向同时遭遇文奎军队攻击。来犯之敌气势汹涌,排山倒海一般,根本没办法预估人数。他们估计文奎大约来了数万人!
......
前方一派黑暗。
张士德骑着马,一口气奔跑了三十里地。他身边一百多名亲兵,只剩寥寥四五十个人。
欲哭无泪啊。想当初,浩浩荡荡五万人马,张士德是多么的踌蹰满志,意气风发!他曾意想先拿下青龙山,等站稳脚跟后,再一路南下,把文奎挤出信州府。
丹霞山方向仍然火光冲天。而张士德作为主帅,已经逃出很远、很远!
......天亮了。丹霞山的红土地变得更加红艳。每一寸土地都浸染了鲜血。文奎听到好消息,连夜骑马赶到丹霞山,看到的是满地狼籍。
血鹰看见文奎来了,也是得意得不行。由于采用了左青的意见,以七千人之气魄,吞下了张士德四万五千人。这个战例值得总结。
文奎关切地问道:“血鹰,我方的战损情况如何?”
血鹰立马递过来一张统计表,伤亡情况一目了然。死亡49人,受伤201人。而歼灭的敌军达到两万一千多人,俘虏两万三千多人。
这个战果,远远超出了文奎的预料。
张士德跑了!
血鹰无不遗憾地叹道:“要是把张士德生擒活捉,真是太好了。”
文奎并没有接血鹰的话茬,而是转向了另一个话题:“这么多俘虏你找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老办法呗,把愿意参加我们队伍的人留下来训练,不愿意的人发点宝钞,让他们回家种地。”
文奎点点头,算是表示同意。看来这几年的思想教育还是很有作用,连血鹰这样的嗜血杀手都知道优待俘虏,算得上是一大进步。
......
张士德失魂落魄地回到平江,面见张士诚,兄弟两就像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劫,抱头痛哭。五万人马带出去,带回来的人不到五十人!
张士诚歇斯底里地吼道:“那个文奎,就这么厉害吗?”
哭红了眼的张士德,恨不能捞块豆腐一头撞死。说起来谁都不相信,五万军队啊,到了文奎手上就这么不堪一击吗?难怪张士诚也会发狂。
“哥,你不知道他们的武器有多么先进。数百米、甚至上千米开外,轰!炸弹从天而降,我们的人被炸得飞上了天空,再摔下来,真是太恐怖了。”
根据张士德的描述,张士信也略知一二。他也和文奎的人有过接触。有了他在一旁帮腔,张士德的失职之罪变轻了很多。
“大哥,千万不要小瞧了文奎。他在当前的义军里的确很低调,整天守着信州府那么巴掌大的地方,我觉得他就像一只缩起来的刺猥,谁惹他谁侄霉!”
张士信把文奎比作“刺猥”,的确很形象。张士德也随声附和。张士诚作为大哥,冷静下来一想,觉得两个弟弟是对的,他们都和文奎的人有过正面交锋。
自古以来,两军交锋,总是专挑软杮子捏的。这次出兵信州,战略上就犯下了错误。这也怨不得谁。
张士诚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子弹头。张士德和张士信两兄弟一看,不约而同地叫道:“这就是文奎他们的人使用的武器。”
张士信拿起子弹头,问道:“大哥,这是哪来的?”
“你们想想,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上次平江监狱被劫,单是这种子弹头就有两斤多。这些事都是文奎的人干的。面对如此恐怖的敌人,我们还自己送上门去,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张士信问:“大哥,你是想说,平江府早就有文奎的势力了?”
“当然。”
张士诚面色阴沉地介绍了前些日子发生在永庆赌坊的凶杀案,证明文奎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平江的商行。
“这次选择进军信州,完全是一着臭棋!”张士诚无不伤感地感慨道:“凭文奎现在的实力,他要是一路北上,直接打到平江来,我们也没办法招架。他之所以点到为止,表明他有大智慧。你们想想,他的旁边是谁?朱元璋、陈友谅都离他很近。如果他大举进攻我们,后方要是被这两个贼头捅上一刀,他也受不了。所以,他选择了点到为止。”
张士信悄然说道:“大哥,朱元璋、陈友谅,还有方国珍、刘福通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我们占据苏杭这样的富庶之地,他们一直对我们虎视耽耽,抓住机会就想吃掉我们。我们不如找一个大靠山......”
兄弟几个轻声嘀咕着,越说越兴奋。眼下的局势,张士诚的富裕天下皆知,领兵打仗却并不是最厉害的角色。既然当不了皇帝,想办法当王爷、国公之类的贵族,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接受朝廷招安,至少可以背靠大树!这个想法冒出来,兄弟几个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