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某一天,卯时刚过,文奎喊来了血鹰、苏北和李敢。
三员战将都是文奎的心肝宝贝,看得和自己的生命一样重。有任何交待,文奎喜欢一个一个地交待。三个人一起被叫来,他们不约而同地猜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文奎让他们坐下,笑眯眯地问道:“好些日子没打仗了,你们的手是不是痒了?”
三人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了。文奎就好像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能随时揣测到他们的心思。
文奎说道:“你们去准备一下,我和你们去衡水玩几天。怎么样?”
血鹰好奇地问道:“衡水县,那不是张士诚的地盘吗?我们去那搞什么?”
“搞事!”文奎说着,走到沙盘旁边,指着沙盘里的模型说道:“衡水是浙西地区距离我们最近的县。这里物产丰富,人口也较为稠密。反正张士诚投降元朝了,我们不妨乘机下手,抢他一点地盘。就算抢了,那也是抢了元朝的地盘。我想,我们这样做不过分吧?”
苏北、李敢和血鹰听说要去抢衡水,一个个高兴得不行。他们只要闻到血腥味,浑身的血脉就会膨胀。但一听说文奎要亲自去,又紧张得要命,全都不同意他亲自去。
文奎的手里有两支勃朗宁阻击枪,刷——刷,他反复拉动着枪栓,试验着阻击枪的灵敏性,说道:“你们快点去准备,全都穿便装,我们都是去衡水收购皮货的商人。马上出发。”
……
四个大男人都化妆成皮货商,怀里藏的,个个都是双枪,一旦有事,战斗力不比一个小队差。
从信州到衡水,走路需要两天时间。文奎带着三个随从,都是手握千军万马的角色,竟然以走路的方式,翻越了一座座大山。
沿途都是荒山僻岭。很少有人家。渴了喝点山泉水,饿了啃点干粮。直到第三天上午,他们终于来到衡水县城。
高高低低的砖瓦房错落有致,商店门口不时可以看见店家搞的各色旗帜。无非是酒店、茶馆之类的。街人的人很多,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少东家文奎和三个“脚夫”模样的人直进胡老七酒馆,立即受到了店小二的笑脸相迎。
此时正值午时,一楼客满。文奎一行被店小二带到二楼。二楼稀稀落落坐了四五个客人。靠窗口的桌子没人坐,他们就坐落落大方地坐了下去。
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街上的人来人往。
不一会,店小二端来几个点心。苏北点了酒菜,没过多久,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桌,每一个菜肴都具有衡水地方特色。不要说吃,连都看得李敢和血鹰满口生津。
一桌子好菜,店小二又端上来两斤自酿的白酒。四个大男人便开始海吃胡喝起来。两斤白酒四个人分,一人一碗,其实也不算多。只是这种毫无负担的喝酒方式,他们已经久违了。
这些年来,风里来,雨里去。几乎年年都有那么一两场战事,不死自己人,也要死敌人。死的人多了,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有些麻木。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该轮到谁。
苏北看着风景秀丽的衡水县城,不断地咂舌道:“这地方真的太美了!”
文奎生怕他的嘴没有门,乱说话,不小心被人听了去,只会给自己惹麻烦:“苏北,喝酒,别乱说话。”
“哦,明白了。”
这时,大街上突然一下子大乱起来。街上的市民不断地奔路着,拥挤着,像躲避瘟疫似的,你挤我踩。街头另一外,几十个身穿古装的大男人,手持棍棒,一路用棍棒在前面开路。要是谁敢拦住道路,他们抡棒就打。
什么人?如此嚣张?苏北探出头去,看见那几十名打手后面,紧跟着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抬着一张倒转放的八仙桌。八仙桌里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美丽女子。这女子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嘴巴里塞了一块手绢。她额前的头发太过凌乱,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不过,从身材来看,这是一个小美女。究竟是什么人,敢qīng tiān bái rì之下,把一个青春少女这般强抢?大街上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文奎等人从窗口眺望,一直看见那群抢民女的人从视野消失。文奎看得出来,血鹰、李敢和苏北三个人的正义感都被点燃了!
要不是怕暴露了行踪,他们早就跳出窗外,抡刀砍杀了。
过了一会,一个戴着瓜皮帽的店掌柜走了过来,问道:“几位客官,是否还要再加点酒水?”
文奎认真地问道:“掌柜的,酒水我们已经差不多了。我和你打听一个事,不知行否?”
“刚才大街上那些抢女人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我看那个女人年纪也不大,挺可怜的。”
掌柜听到这个,有点难为地说道:“这个——你们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你们一看就是外地人吧?别惹麻烦事。”
文奎笑道:“我们只是皮货商贩。从北方来,想到衡水收点皮货。您不妨说一说吧,我们也只是想满足一点好奇心,就当听故事吧。”
说罢,文奎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递给掌柜,说道:“酒菜钱我们另结,这是你的茶水钱。你就当讲故事给我们听啊,又不亏本。”
掌柜四下张望一下,呵呵,二楼已经空了。刚才有几个人都下去街上去看热闹了。
“咳咳——”
掌柜当真就像讲故事一样,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刚才那一起闹剧。
原来,衡水县城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