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仔细手疼,奴婢自己来!”琉翠竟然真的动手抽起自己的耳光来,不过在陈娴雅看来那耳光是光有响声没有力道,显然在邵氏的淫威之下,即便成了邵氏心腹军师的琉翠也常做这样的事。
袁氏在一旁看得惴惴不安,小心地看一眼陈娴雅,目光中有埋怨之意,估计是想起早上陈娴雅将环儿送到她手里一事。
邵氏心里更加烦躁,又一脚踹到琉翠身上,大声发作道:“你们都是死人?那姓方的贱人在我眼皮子底弄出这样两件大事,你们竟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我还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琉翠只管低头认罪,一时间屋里只剩下邵氏的咆哮声与琉翠的抽泣声。
陈娴雅见邵氏发作得差不多了,忙递给邵氏一杯茶,又轻轻地在她后背轻拍顺气,“母亲息怒,还是先听琉翠姐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琉翠感激地看陈娴雅一眼,忙说道:“夫人,这回咱们是中了方姨太太的圈套,她支使月桂爬了老爷的床,发现月桂有孕之后,便将消息隐瞒起来,或许是要完成另一件大阴谋,谁知她与大爷的事意外被人发觉,不得不提前将月桂这张牌祭了出来,她让月桂诬陷奴婢的目的自然是冲着夫人来的。”
邵氏紧攥的双拳青筋暴凸,这姓方的贱人竟然从来没有放弃想要报复她的心思,而且已经从她的唯一的儿子身上下了手,不但要毁了陈莫渝的名声,还要夺走他独子的地位,而她那高门媳妇遇到这样的大事,竟然不来与她相商,而是妄想凭她那一点给方姨太太塞牙缝都不够的手段闯进香芜院去揭发奸情,浑没想过事情一旦闹出来,受损的除了陈莫渝便是陈府,邵氏甚至怀疑袁氏有没有长脑子。
邵氏没有焦点的目光扫过陈娴雅,“娴儿,你也回自己的院子去吧,切记今日之事不可乱传。”
虽然明知此时置身事外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是陈娴雅很不喜欢看戏看到一半的感觉,“母亲,娴儿长大了,娴儿也想跟母亲学习一些将来能保命的东西!”
邵氏眼中终于露出欣慰之色,“很好,娴儿不愧是我邵明珠的女儿!须知世上最苦最难的莫过于女人,母亲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娴儿要学的东西的确还有很多。你先说说你是如何发现姓方的贱人的不妥的?”
陈娴雅沉吟一下道:“从方姨太太特意来给大哥送方子,竟然一眼便找出了青果丢的那张汗巾子,女儿心中便起了疑心,方姨太太不但对大哥的贴身之物很熟悉,对大哥的事情更是热心得过了头。后来女儿接手大厨房,无意中听秦娘子说方姨太太经常让她们做大爷爱吃的菜,而且秦娘子还在还回来的食盒上闻到了大哥常用的桂花头油的味道。所以才有了中秋夜那天,女儿突然说方姨太太身上有与大哥一样的药味,实际上那是女儿诈她的,或许是方姨太太一时心虚疏忽,竟然又扯出了环儿。”
陈娴雅顿了一下又说道:“或许是女儿在那日便打草惊了蛇,方姨太太算定了我们会去揭穿她,所以也准备好了应对之策,单等我们上门。母亲,这都怪女儿,女儿不想让父亲母亲为了哥哥这件丑事难过,便想着让嫂嫂出面将这事悄悄地处置了便是,所以便将环儿交给了嫂嫂,谁知那方姨太太竟然隐藏了另一件大事。”
袁氏也急道:“母亲,媳妇亲眼见到了大爷写给那贱人的淫诗,这事万不会有假。月桂的孩子更不能留,既是为了大爷,更是为了整个陈府,大爷如今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若不能参加明年的殿前拣选,便只好进国子监读书,再等着选官,最多也就是个六品小官,陈府将来的前途便只能靠父亲,因此父亲在私德上千万不能有亏,否则就算是我娘家父亲也没办法替他说话啊!”
“姓方的贱人与月桂那贱婢必须死,琉翠你有什么好主意?”邵氏深吸一口气,抬手示意琉翠起身。
琉翠忙从地上起来,略一思索便说道:“老爷对生儿子这件事已经着了魔,咱们明里与老爷对着来,反而让老爷对夫人更离心,夫人可顺势让方姨太太全权负责月桂与那孽种的饮食与安全,先将我们自己撇清,过些时日趁大家都松懈下来时,夫人随便找个人摸进她们的院子,灌她一碗落胎药便可以将那两个贱人都解决了。”
邵氏又回过头来问袁氏,袁氏咬牙切齿地说道:“媳妇亦觉得这个法子最干净省事,媳妇大哥手底下有许多武功高强的护卫,若母亲信得过,媳妇便修书一封回京,让大哥暗地里派几个厉害的过来。”
邵氏点点头,又看向陈娴雅。
“娴儿倒有一个更省事的法子,立刻便能将此等祸事消了。”陈娴雅斟酌着说道。
邵氏目光大盛,忙催她快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母亲只须将大哥叫回来,说服他立刻去向父亲请罪,自承方姨太太勾/引于她,就连月桂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的。”
邵氏,袁氏,还有琉翠齐齐瞪着陈娴雅,半天说不出话来,心内各种沸腾与震惊。对付那两个贱人,没有比这个釜底抽薪的法子更狠更绝,更能一击致命的了,邵氏三人对陈娴雅的由衷叹服,这哪里是一个九岁小姐儿,分明就是一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妖孽。
邵氏连声叫好,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还有什么比突然发现自己时刻担心着的女儿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大,再也不须人操心还让人喜悦的?
琉翠看向陈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