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不假,除家父外,祖父还有大伯、二伯一共三个儿子;只是,大伯、二伯和家父,早在十余年前便已战死沙场了。”独孤亦决说着,眼眶都已微微泛红。
众人听罢,不禁唏嘘,独孤家竟然落至这般境地,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
棍向独孤亦决行了一礼:“阿弥陀佛,不想勾起施主伤心旧事,实乃我等事先不知,还望恕罪。”
独孤亦决收敛神情:“大师言重了。这些年来我与这青山海浪为伍,早已看开这些了,人生孰能无死。只是这次不能帮到大师,恐怕大师只能无功而返了,下次如果有晚辈能帮忙之处,敬请吩咐。”
言罢,独孤亦决唤来侍从:“我看今日天色已晚,况且离岛航线每到晚上波狠浪疾,不如今晚诸位就在此住下,明日我再送各位下山。”
棍也想着不宜晚上再出海,况且,既然得知独孤毅已经过世,都已来到独孤剑庄,定然没有不祭拜一下就走的道理,于是说道:“谢独孤少主,那贫僧便叨扰一晚了。正好我等也想祭拜一下独孤老庄主。”
“大师客气了,来者皆是客。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也许久未见过外人,几位到来晚辈倍感高兴才是,待会儿用完晚饭,晚辈再带诸位去祠堂祭拜吧,现在我先带各位参观一下剑庄。”说罢,独孤亦决吩咐侍从准备饭菜以及客房,自己则领着四人到剑庄四处参观。
徐弘祖初见剑庄时,或许是山林遮掩之故,并未觉得剑庄很大。可是随着独孤亦决行走一圈下来,竟然有一个时辰,让徐弘祖深感剑庄超乎自己想像。
整个独孤剑庄依山而建,沿着山壁从下往上分为五层,每层之间由石梯相连。
最下面一层是大门,以及一个诺大的院子,简单接待来宾、宴客都在这里。往上主要是“议剑堂”,说是重要的来宾,以及剑庄议事时用的。“议剑堂”左右两边各有一条石道,连着两个小院,是给宾客留宿之用。
第三层是校场。整个校场是有一个露天石坝平台修整而来,山体上有一面天然石面,镌刻着一个巨大的“剑”字。
第四层是一大一小两个院子;大院子是剑庄主人及仆人的居所,小院子里只有一座阁楼,阁楼紧锁,独孤亦决说是剑庄收藏书画、武功、兵器之用,不便让众人参观。
第五层才是独孤家的祠堂,祠堂旁另有一条石道,蜿蜒通往后山墓园。
一行人入得祠堂,准备向独孤老庄主上香祭拜。徐弘祖扫视了一圈,独孤毅老庄主的牌位在由上往下倒数第二层,旁边还有一位叫独孤宏的前辈的牌位。最下面一排放的三个牌位让徐弘祖有些疑惑,因为别的牌位都只有名字,而这三个牌位除了名字还有军职:“右军参将独孤朗”“右尉都司独孤明”“右尉守备独孤量”。询问之下,独孤亦决告诉徐弘祖,这三位便是之前提到的独孤毅老庄主战死沙场的三个儿子,也就是独孤亦决的大伯、二伯及生父。
想到三位前辈征战沙场的场景,徐弘祖心里生出一丝敬佩,不禁多拜了一拜,也分别给三位前辈上香。然而就是这多拜一拜,再上香的时候,徐弘祖忽然发现独孤毅的牌位似乎有些不一样,别的牌位上,都明显有一层积灰,而独孤毅老庄主的牌位似乎刚摆上去不久,几乎没有灰尘;更可疑的是,写着独孤毅和独孤宏的两个牌位那一层正中间,有一块正好和牌位底座大小相符的地方,漆面鲜亮,定然是长期放着牌位没有积灰才会形成的痕迹。
徐弘祖默默地把这个疑问记在心里。
待祭拜完毕,一行人回到大堂吃过晚饭,天色已晚了,一行四人拜别独孤亦决,到客房准备休息。
待到侍从离开,徐弘祖对众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方才让大家聚拢过来,悄声把自己在祠堂的疑惑说了出来。并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会不会独孤老庄主其实还健在人世,只是怕自己行凶之事暴露,所以行凶后安排了这一切,躲过追查。”
经徐弘祖这么一说,棍也细细思索今日之事,越发觉得蹊跷:“如此说来确有可疑,只怪我只想着逝者为尊,疏忽了漏洞。按理说以独孤老庄主剑圣威名,逝世八年之久无半点消息传出,细想之下确实有点不太可能。”
枪也点头:“那现在能证实这一切的就只能去墓园一探究竟了。如果墓园里没有独孤毅的墓,或者一看就是最近一月才新建的墓,就证明那老儿还活着。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查探一番。”
说罢,枪轻轻推开前窗看了看院内,确认已经无人。方才从后窗翻出,奔往后山墓园而去。而徐弘祖躺在床上,脑子里回荡着两个问题:如果独孤毅还活着,他会在什么地方?如果凶手真的是这位曾经威震武林的剑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开始行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