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晌午头上,太阳真的如火焰在炙烤大地,虽然他们这一路大部分都有树木遮阴,但气温在那里搁着,那点树荫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再加上柳侠临时起意,多买了几斤花生米,平时对他不算什么的七八斤东西,此刻也成了沉重的负担,他早就脱了上衣,上身现在真的是汗淋淋的。
柳侠喊着猫儿在一个树荫下休息,猫儿却站在柳侠三米开外的地方不肯靠近他,生怕柳侠突然袭击把他拎到背上。
柳侠坐在地上:“孩儿,过来吧,小叔这一身汗估计今儿是背不了你了,背着肯定乱出溜,走不成路,歇一会儿咱俩慢慢儿走吧。”
猫儿跑过来坐在柳侠身边,看着他发愁:“将将还不如叫你买个西瓜我背着了,现在也能捶开叫你吃点,你出这么多汗,肯定可渴。”
柳侠把他小脸儿上的汗擦了一把说:“小叔没事,你这么小,才不能渴着哩,一会儿前面坡没这么陡了,咱下:“夜儿他背着那么大一包菜,还背着那妮儿,也不知道咋走回去哩!”
猫儿不吭声,用小指头刮着柳侠背上的汗珠一下一下的甩飞。
俩人下了上窑坡,在比较平缓的地方下到凤戏河里喝了两次水,到关家窑又到住在路边的那家借了一次水喝,六点半才回到家里。
柳侠和猫儿从凤戏河洗了澡换了衣服回来,一进堂屋窑洞,就看到柳凌正一只手里拿着二十块钱,一只手拿着陈震北的信在给柳长青、柳长春几个人念:
“........本来想买件礼物表示祝贺,一是最近训练比较忙,没时间回京都挑选,二是我觉得自己真没什么眼光,怕买了也未必合适,最后一想,干脆还是寄钱吧,二十块钱,不成敬意,你跟柳钰说,让他别嫌少啊。
伯,叔,您都听见了吧,我没特意跟陈连长说四哥结婚哩事,是四哥给我写信说他看的黄道吉日是‘八一’,我觉得特别有意思,那天我正好也收到了陈连长,哦,我叫习惯了,他现在是俺副营长,那天我正好也收到了陈连长的信,回信哩时候我就当笑话随口提了一句,我哪会知道他记性这么好,还会送礼呀!”
柳长春非常为难地说:“唉,就见过几次面,收人家这么重哩礼,多不合适。”
柳长青说:“那孩子是个重情义哩人,既然人家都寄来了,就收了吧,小凌你记着,啥时候小陈这孩子结婚,提前跟我说一声,咱得给人家回礼。”
柳凌把信折起来塞进信封里:“中,我记住了伯,到时候我给他上一份重重哩礼,保证咱不亏欠他就对了。”
柳川第二天天黑前赶到了家,带回了三十斤挂面。
柳侠想到自己昨天提了七八斤东西就走得那么艰难,连猫儿都因为自己那怂样不肯让自己背着走,对三哥真是服气了。
他也偷偷看了看坐在树疙瘩上微笑的看着柳川的柳茂和坐在席子上、跟柳雲、柳雷脚顶脚玩游戏的柳娜娜,心里有点沮丧,算来算去,家里最没用的好像就是自己了。
柳川回来后一个多小时,柳钰的第一次压床仪式开始了。
柳雲、柳雷被放在了床中间,猫儿兴奋地大叫着跳上去围着他俩先蹦了几圈热身,然后柳葳、柳蕤和柳莘也站在了床上,柳侠、柳凌、柳海坐在床沿上,过来凑热闹的柳淼三兄弟和建宾、成宾、永宾都坐不上去了,全部站在床周围准备呐喊助威,柳魁把闹着非压床不可的红宾给放了上去。
红宾比猫儿大两个月,却比猫儿高半头,胖出一大圈,让柳侠羡慕的不行,摸着红宾软乎乎的腰直叹气:“唉,俺猫儿啥时候也能吃这么胖我就高兴了。”
猫儿扑过来跨坐在柳侠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腮帮子鼓鼓的看着他,气哼哼地说:“我今儿都吃了恁大一碗烩面,我可快就长胖了。”
压床仪式正式开始,猫儿也不肯起来,他就在柳侠怀里坐着,跟着大家一起喊:“压压床压压床,压出子孙满堂,嘿嘿哈,嘿嘿哈,嘿嘿嘿嘿嘿哈;压压床压压床,压出一室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