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生前是一个美男子!
由于他是暴卒,所以连灵堂都还未准备好,尸体静静的安置在一间偏房。
曹朋煞有其事的上前行礼,同时仔细的打量了几眼。然后便走出厢房,向李夫人告辞离去。
“阿福,你怎么了?”
在回去的路上,黄月英忍不住轻声问道。
“李逸风不是心疾暴卒,而是被人毒杀。”
“啊?”
“这个李夫人,也有古怪。丈夫刚死,便急着变卖家产,想要离开吴县……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什么叫猫腻?”
“呃,就是古怪……”
“也是中阳山的方言吗?”
“呃,算是吧。”
曹朋发现,不管是古代还是未来,女人们扯东扯西的本事,同样强大。本来在讨论李景之死,怎么这一眨眼,就变成了讨论方言?看着黄月英一副好奇的摸样,曹朋也颇感无奈。
不过,由此也看得出,黄月英对这种阴谋诡计之类的事情,并不是很喜欢。
曹朋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只是这心里面,却存了一个抹灭不去的疑问。
先把黄月英送回了葛府,在临别之前,曹朋道:“月英,我明天可能无法陪你了……我要随休若先生去华亭,参加一场婚宴。”
“那要多久?”
“估计需两三曰吧。”
“嗯……你早点回来,我爹这两天好像有意要离开,我担心……”
曹朋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握紧黄月英的手,好像害怕她离开,两人从此再也无法相见。
“那我和先生说,我不去了!”
“不可以……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既然休若先生让你陪同前来,一定是有要务。这两天你一直陪着我,也没有好好做事。如果明天再推辞,定会让休若先生心生不快,与你无益。”
曹朋道:“那怎么办?”
“笨蛋阿福,我只说我爹爹有意离去,但是真要离去,哪有那么快?
你早去早回就是……还有,我们的事情,你总是要和我爹爹说明白,难不成一直不见面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黄月英低下了头。
晚霞照映她的侧面,依稀可以看出那一抹羞红。
曹朋顿时喜出望外……黄月英这一番话,岂不是在提醒他,向黄家提亲?
他甚至不记得是怎么和黄月英分别,一路好像踩着棉花一样,返回驿站。当晚,正好又是阚泽当值,曹朋见到阚泽,总算是清醒了一些,让人把车上的书籍卸下来,放进阚泽的房间。
“这是……”
“阚大哥,知道你好书。
今天我们偶然得知有一家人,变卖书册,所以就把那些书都买了下来。这些曰子烦劳你照拂,也没什么礼物。这些书就送给你,权当是做兄弟的一番心意,你可万万不能推辞才是。”
阚泽登时大喜,拉着曹朋的手,连连道谢。
把书册都放进了阚泽的房间,曹朋便返回了住处。
荀衍还没有回来,小跨院里也是静悄悄的。两个看家的家将和曹朋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回房了。
这些天,曹朋就忙着柔情蜜意来着,所以不免有些懈怠。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曹朋渐渐看明白了荀衍的心思。荀衍明里是走亲访友,实际上是在给孙策添堵。荀衍和曹朋说过,孙策此人轻狂豪爽,有大丈夫之气。凭借孙坚留下来的名望,还有他自身武勇造就出来的声威,所以非常轻松的在江东站稳脚跟,成就一方诸侯。
但是,孙策在江东的统治,还有一个巨大的疏漏。
他出身富豪之家,也算是会稽名流。但是和那些动辄百年的士家相比,孙家的底蕴终究薄弱许多。加之在征伐江东之初,孙策采用了极为铁血的手段,打击吞并士家部曲,也造成了孙策和士家之间,并非特别和睦。吞并吴郡会稽之后,孙策并没有立刻修复与士家之间的关系,稳固自己的地位。相反,他仍不断征伐,并借机继续吞并士家部曲,打击士家力量。
如此一来,也就造成了孙策和士家的关系,越发疏离。
别看孙策手下有不少士家子弟,但实际上他并没有获得士家的认可。
孙策本身,又是个极为自傲的人。如果是普通的百姓,他反倒可能低头。但是对士家,孙策始终不愿意服软。
后世常说,曹艹大量启用寒族士子。
可实际上呢?孙策同样是启用了众多寒门子弟。只不过由于他死得早,所以并不明显罢了。
孙策不服软,不代表他不忌惮江东士家。
荀衍不断拜访江东士家,就算孙策再大度,也会生出猜忌之心。
可偏偏他无法阻止荀衍的作为,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孙策的猜忌之心就会越发强烈……到最后,必然会和江东士家,产生剧烈的冲突。这是一个阳谋,孙策就算心里清楚,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杀了荀衍?那样一来,不但得罪了曹艹,甚至有可能造成天下士族对孙家的仇视。要知道,颍川荀氏,可不是一个祢衡,乃至于边让可比拟。
荀家在士林的影响力之大,寻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曹朋开设佩服设计此计的人了!
这个人,非常准确的掌握了一个正常人的心理。与其说这是离间,倒不如说这是一场心理战。
而且是你明知道其中机巧,却又无可奈何的心理战。
不过,曹朋现在考虑的,却不是谁设计了这个计谋。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