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威脸色一变,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白驼兵!
整个南阳郡,以白骆驼为坐骑的兵马,只有一支,那就是曹朋的白驼兵。
看起来,曹朋已决意,要插手邓氏族内事务。刘皇叔说的不差,那曹友学野心勃勃,胆大包天,是一个目无礼法的家伙。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看看,在邓村这一亩三分地上,谁能做主!
“来人,给我打开中门。”
邓威在邓村的威望很高,整个宗族几乎被他牢牢掌控手中。
当然了,也会有那不长眼儿的家伙,偶尔跳出来和他作对。不过大多数时候,邓威都掌握着主动。
邓氏没落,但其宗族人数却不少。
而这些年来,邓村趁着朝廷失去了对棘阳掌控力度的机会,不断吸纳人口,令邓村比之当年,强盛了不少。至少,邓家的门客,有几百人之多。这些人,多以江湖游侠儿为主,还有一部分,是亡命之徒。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邓威一声令下,可以着急来近千人手,俨然一方霸主。
邓芝脸色铁青,怒视邓威。
而邓艾,则喜出望外。
“叔父,舅舅派人来了。”
他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却引起了邓威的注意力。
只见邓威脸上露出一抹狞笑,“来人,把这小崽子,一并拿下。”
“你们敢。”
“嘿嘿,且让你看看,我敢是不敢。
也好,就让那曹友学知道一下,在棘阳,还轮不到他来发号施令。”
邓威话音未落,忽听大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紧跟着,一阵喧哗和嘈乱声传来,并伴随着一阵阵哭喊。
十几匹白骆驼,冲进了邓家宅院的大门。为首之人,赫然正是庞德。不过,庞德明显不是为首的人,他冲进了邓家以后,立刻拨转马骆驼,让开了一条通路。紧跟着,上百名白驼兵紧随着冲进邓家。十几个邓家的门客见此状况,立刻齐声呐喊,拔出刀剑就要冲上前去。
哪知道,从院墙的墙头上,窜出六名闇士。
他们也不出声,直接举起手弩,冲着那门客射出六支钢弩。这钢弩的力道,在经过无数次改良之后,比之当初曹朋出使塞北时,更加厉害。六支钢弩射出,闇士纵身从院墙上跳下来,双足落地时,一个翻滚,身形向前冲出数步,猛然低头,从身后再次飞出六支钢弩来。
说时迟,那时快。
闇士的动作快如闪电,以至于门客们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为首的几个门客,被钢弩当场射杀在地。紧跟着,闇士猱身扑出,手中清一色小盾和短剑。六名闇士身形闪动,在行进中,组成了两个小小的三锥突阵的阵型。两人掩护,一人搏杀。只瞬息间,又有四五个门客栽倒在血泊之中,短剑在他们身上留下多处伤口,鲜血汩汩流淌。
邓威吓傻了!
闇士的出手,一击必杀,丝毫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从头到尾,这些人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自己手下近十个门客,已然送了姓命。
这曹朋,好张狂!
邓威惊怒无比,刚要站出来说话。
不想,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人,令邓威的脸色,再次一变。
“岑伯偱……”
他认得来人,心里不免感到了一丝紧张。
来人的年纪大约在三十左右,身材不算太高,大约也就是170左右的个头。矮矮胖胖,略显臃肿。圆乎乎的胖脸上,透着几分笑容。他走进了大门,看到这院中的景象,突然叹了口气。
“邓公,这又是什么待客之道?”
“岑伯偱,你来做什么?”
来人哈哈大笑,“邓公,莫不是这里是邓村,就不是朝廷治下?”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呵呵,邓公莫担心,我此来不过是秉公而来,并无为难邓公之意。岑绍赖曹太守看重,辟为本地三老。正好庞将军来棘阳找邓县令,我听说邓县令今天来了邓村,故而带庞将军前来。
对了,邓公最好约束住你的人。
这些都是曹太守的心腹牙兵,庞将军更有曹太守符节,可先斩后奏。若是生了误会,恐邓公颜面无光。”
这岑伯偱,名叫岑绍。
也许,他在历史上属于默默无闻的主儿,可是在棘阳,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一个连邓威,也要感到忌惮的身份。
岑晊之子!
人说,这棘阳两家坐大。
邓村呈大司徒邓禹,而立足棘阳;那么另外一家,便是岑氏。
论身份和地位,岑氏丝毫不逊色于邓氏。盖因这岑氏始祖,和邓村始祖邓禹一样,是东汉开国功臣,并列云台二十八将的岑彭。至于后来,岑氏虽然也没落了!可是在东汉末年时,却也曾出来了一个南阳太守,也就是那位南阳太守岑公孝的父亲,岑豫。棘阳有谚语:岑氏一门两太守,棘水之阳好男儿。
这两太守就是岑豫和岑晊父子。
只是,岑豫是朝廷委任的太守;而岑晊,则是南阳人心目中,认同的太守。
岑晊虽非太守,却胜似太守。更重要的时,岑晊在士林声名偌大,为江夏八俊,乃刘表密友。刘表治荆州以来,犹重文士。岑晊病故后,岑氏再次没落。但岑晊的子嗣,却颇受照顾。
相比之下,邓村这些年来,只有一个邓济可以拿得出手来,自然比不得岑氏风光。
只不过,邓村和岑氏之间,素有矛盾。以前大家都没有把矛盾摆放在台面上,彼此最多就是在私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