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云,已身陷重围。
虎骑在前,豹骑在后,曹朋、魏延、黄忠还有庞德,从四个方向将他包围在正中央。这个时候想要逃走?根本没有可能!且不说曹朋四人哪怕抵不住他,也仅仅是逊色半筹而已。若四人联手,即便是全盛时期的赵云,也抵挡不住十个回合,更不要说而今这种狼狈状况。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
最让赵云害怕的是,在曹朋身前,押着一排男男女女,有老有少。
而这些人,恰恰是最让赵云感到忌惮的人……从左手一字排开,是向朗、向条父子,向夫人母子、甘夫人、麋竺……另外,还有赵云从凌晨,一直苦苦寻找到现在的糜夫人和阿斗。
我的个天,这等于是把刘备的家眷,给一网打尽了!
不过细想起来,这种事倒也算不得稀奇。刘备偷袭江陵,家眷自然不可能带在身边。原本是万无一失的一次行动,却因为黄忠说服了赖恭,联手夺下江陵,而最终告以失败结局。
本来,刘备让张飞留在当阳桥,也有收拢残兵败将,寻找家眷的想法。
可张飞又如何能料到,魏延会饶过内方,从章山渡河袭击……结果,被麋竺护送回来的甘夫人,以及刚刚随向朗父子逃到当阳桥的向夫人母子,也就难以逃脱。至于麋夫人和刘禅,则是庞德擒获。当曹朋杀进长坂坡的时候,就命令庞德寻找麋夫人和阿斗等人的下落。
没想到,甘夫人被赵云抢先一步救走,所以也未能寻获。
可是麋夫人母子,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庞德抓了几个刘备军中的降卒,带着他们在长坂坡找到了麋夫人和阿斗。本来,依着麋夫人那刚烈的姓子,很有可能会自尽于长坂坡。可是,她怀中还抱着阿斗,使得麋夫人也无可奈何,只得做了庞德的俘虏。当张郃开始收拾长坂坡残局的时候,庞德押送着麋夫人和刘禅,听从曹朋的召唤,赶来当阳桥头与曹朋汇合。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排刀斧手。
曹朋看着遍体鳞伤,已筋疲力尽的赵云,轻轻叹了口气,“子龙,你已尽力,何故执迷不悟?”
“曹朋,你竟卑鄙如斯?”
赵云看到这情况,也知道再打下去,已失去了意义。
眼看着那一排俘虏,赵云突然把大枪倒插在地上,横剑于颈前,就准备自刎身亡。可是,他刚一举动,就听到曹朋道:“子龙,你若自尽,可休要怪我心狠手辣,绝了刘备的血脉。”
“你……”
赵云一怔,厉声喝道:“曹朋,你欲如何?”
曹朋微微一笑,“两条路,降,或者死。”
“你要我投降?”
“正是!”
曹朋回答的斩钉截铁,而后叹了口气,“子幽与我说过,子龙你是个耿直的姓子,乃忠贞之士。
然则,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你也当明白。刘玄德而今大势已去,他图谋江陵失败,已难以挽回局面。而今,丞相大军即将进驻荆楚之地,他的覆没不过是在早晚间……你今曰在长坂坡,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和子幽在常山学艺时,立下的宏愿?我记得子幽说过,你生平最大愿望,便是做那守护家园,抵御胡虏的英雄豪杰。当初你在公孙瓒帐下时,不管怎样,你至少是照着你的理想去做……可现在呢?子幽远不如你,却坐镇河西三载有余,与那漠北胡虏,交战数十次,杀敌不计其数;可你呢?却如同丧家之犬,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跟着那野心勃勃的之辈,四处流窜……你言刘玄德乃明主,但在我眼中,他不过是沽名钓誉的小人而已。
人言丞相国贼,可是丞相在许都,平定四方,战功显赫,令番邦来朝。
丞相之下,百姓衣食无忧,生活无虞,至少能过上一个温饱的曰子;可刘玄德呢?没到一地,必带来无尽战火。他在徐州四载,徐州人口减少三分之一,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把个原本富庶的江淮鱼米之乡,折腾的残破不堪;到了汝南,又是征召百姓,招揽山贼盗匪,横行无忌。丞相出兵之后,他一拍屁股走人,还美其名曰千里迂回……可是,那些当初支持他的百姓,又是如何结局?若非丞相命人从徐州送粮,只怕就是饿殍遍野的景象。
而今到了荆州,又是如此。
在南阳,他擅自开战,结果损兵折将。
在樊城,他密谋襄阳,为众人所唾弃……此等人物,真的值得你追随吗?亦或者,你跟随刘备太久,已忘记了当年在常山,与童渊大人面前所立下的宏愿吗?也许,你已经麻木了……”
赵云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宝剑,抬头看了一眼那些被刀斧手押解的俘虏。
当啷!
赵云把手中剑丢弃于地上。
“曹友学,我绝不会归降曹艹。”
这句话,说的是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子龙将军,休要顾忌我等,当速速突围,离开此地,寻皇叔去……”
向夫人突然大声叫喊,却见一名刀斧手上前,一把扯下了她的衣袖。时值隆冬,向夫人身上的衣衫也颇厚。可即便如此,被扯下衣袖时,她仍旧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旋即那刀斧手将衣袖揉成了团,塞进了向夫人的嘴里。
“住手!”
赵云大惊,探手就要去抓枪。
却见曹朋一摆手,笑道:“子龙,你莫紧张,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