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戈尔见事情没有回圜的余地,只能带队在血色指定的地点扎营安顿。
副团长矮人布鲁斯不满地咕哝,“进去回报一来一去哪用得了这么久,明明就是故意坑我们。”
“布鲁斯大叔,少说几句吧。”希亚看看埃里戈尔毫无反应的表情,低声说。“他们就是故意的,我们也得受着,谁叫我们是来赔礼的呢。”
“切,早知道是这样,老子才不来。”布鲁斯用力吸了口叼在嘴里的大烟斗,握紧了手里的大锤,将一肚子怨气都往营帐的固定地钉上发泄了上去,砸的地钉上火花四溅。
“埃里戈尔团长。”
“什么事,希亚?”
希亚绞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那个,团长……我想去旁边采点药草,不知道可不可以?”
埃里戈尔看了眼周围,安营的工作已经差不多结束了。附近也没有看见天灾军团士兵的踪影。他点了点头。“好的,但是注意安全,别跑太远了……要找个人陪你去吗?”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不会走远的。”希亚高兴地走了。
她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要替雷欧采集阿尔萨斯之泪。现在有了这么合适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
不过,不是说这草药盛产于斯坦索姆周边,但是她在附近看看就几乎找不到影子。希亚想了想,回到血色十字军的驻地打听了一下。
因为这件事情完全不是什么机密,所以对方的士兵毫不在意地告诉了她原委。
“我们当初到达的时候,斯坦索姆这里野外开得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像紫色的海洋一样。但是达索汉将军非~常讨厌这玩意。用他的话来说,他就是讨厌阿尔萨斯那种假惺惺的姿态,装的那么圣贤,堕落起来比谁都厉害。所以,将军叫我们没事就把这玩意拔了干净,省得看着恶心。所以……就这样咯。”他指着银色黎明的帐篷区,比划了下。“这里,到那里,包括你们现在呆的地方,全是!”
希亚看着他比划的区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她就那么倒霉吗?血色十字军还真的把这花当成天灾一样来对待呢,严谨地连一根都没有留下呢。
她咬了下嘴唇,“那……现在哪里还有呢?”
“病木林……应该还有吧。”士兵思索了下,“我们的部队还没去病木林净化过,那边应该还有很多,就在这里往前一点。不过,你一个人去,恐怕会有危险吧。”
希亚当然明白士兵上下打量她的目光是为什么。血色十字军没去净化的地方,当然不会像这里一样的安全。不光是阿尔萨斯之泪,更主要的,应该是病木林里还可能隐藏的天灾吧。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要去。她礼貌地向士兵道谢后,一个人向病木林的方向走去了。
病木林就在斯坦索姆的西北边。
曾经这里是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但是在瘟疫从斯坦索姆城扩散开来后,这片离城镇最近的森林就首当其冲的遭了殃。所有的树木都仿佛也感染了瘟疫了似的,绿色的枝叶掉了个精光,饱满的枝桠成了细而扭曲的枯枝。但是饶是如此,它们还是以这种干枯而绝望的形态坚强地挣扎地活着。人们忘记了这片森林从前的名字,慢慢地称此地为病木林。
希亚叹息着折断了横在她面前的一根枯枝。从折断的横截面来看,树枝中心还有着一点液体的痕迹。她忍不住叹息。“似乎……倒是植物比人类更能生存下去呢。”
“那也不一定!”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她上方传来。
“谁?”希亚紧张地抬起头。
“感染了瘟疫的人类会变成毫无意识地天灾士兵,感染了瘟疫的动物会病变成异变体。那你怎么知道,这些树木还是活着的呢。在你们人类的眼中,用来衡量植物的生死,恐怕肤浅地很。只不过因为植物们对你们毫无威胁,所以你们才会这样的漠视吧。”那声音继续甜甜地说道。
希亚终于找到了说话的人。
因为逆光的关系,一时看不见她的脸,都看见比矮人布鲁斯还要更为娇小一半的小小身影,像骑马一样两腿分岔着坐在一个枯树的高枝桠上,垂下的腿都没有越过树干。
希亚移动步伐,使得光线不那么刺眼,才看清了她的模样。
坐着的是个小女孩,看起来像人类三四岁的样子,一眼看去圆圆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稚嫩,大眼睛小嘴巴,金发在头上盘了个双丫髻,就像个玩具娃娃一样的标致可**。
“侏儒族?”希亚试探地开口,内心有种奇异的感觉。人类三四岁的小女孩可不会在这里危险地带乱晃,那就只可能是侏儒族。但是即使是侏儒族的成年人,也不可能一个人在这危机四伏的瘟疫之地生活吧。而且这是还是离天灾基地纳克萨玛斯不远的危险地带。
“你可以叫我克罗米,”小女孩笑眯眯地开口。“你叫什么?”
“**蕾塔希亚!”嘴上回答着,希亚却没有放松警惕,心里有股越来越强的危机感在提醒她,面前的小女孩不简单。
“**~蕾~塔~~希亚?”克罗米一字一句地念,语气里带了一点困惑。
“有什么问题吗?”
“嗯,是有一点。”克罗米侧侧头,嘟了嘟嘴,看起来可**极了。她慢吞吞笨拙地挪动她的小短腿,试图从树枝上爬下来,结果一不小心踩空,扑腾一声就摔了下来。
“哎呦!”克罗米尖叫一声。
“漂浮术!”希亚的法术已经与她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