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裔青年默默看了他一眼,一直手从口袋掏出手机要拨号。
褐发青年眼角余光看见亚裔青年的举动,心叫要糟,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此刻不拼命,难道被抓到调查局里被那群狗崽子用魂力梳一遍才拼命?该死的,如果不是天使名单大泄露,他们这批人犯得着东躲西藏,连正大光明地出去买点吃的都不敢吗?
布莱克一脚将原本跪在地上的青年踩趴下,将他的胳膊又拧了个角度,听见他发出痛苦的惨叫,心里才算满意: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努力工作,如何对得起老板发的工资。
手中的号码已经拨好,正要按下接通,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背后升起。这感觉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样,阴冷湿滑。他根本来不及细想,松开手向一边扑倒。
“铛——”
布莱克抬头,只见挂在墙上的平底锅上赫然镶进一颗子弹。
他盯着子弹,心下骇然,完全想不明白什么人会取他一个餐馆的小伙计的命,耳边却响起褐发青年急急申辩:“和我无关。如果我想杀人,刚刚就会动手了。”
布莱克瞥了趴在地上抱头偷看自己脸色的褐发青年一眼,没有说话。扫了周围一边,他一跃而起,操起那把平底锅挡在要害,一个打滚,一颗子弹再度擦身而过。他感觉到皮肤一凉,然后一阵灼热,低头一看,没有中弹,但划开一条血口子。
这子弹的确是冲他来的,布莱克不再怀疑这一点:他这是得罪谁了,居然要被买凶夺命?
瞥了一眼摔在一边的手机,他感觉自己不会在再有机会按下那个报警电话,便果断冲出厨房。
布莱克在反省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的同时,对面的狙击手内心的讶异也在不断上升。尽管事前他已经被告知此人可能身手不凡,但是再好的身手也不可能快过子弹。
然而眼前这亚裔青年似乎背后长了眼睛,又或者是拥有神奇的第六感,每当他按下扳机的那一刻,青年就瞬间改变了姿势,从容地从死神的环抱中脱身而出。一次两次,他还可以将这个解释为青年的运气好,可是如果每次都是如此呢?
眼看自己的狙击目标左躲右迁,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狙击手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然暴露。一个暴露位置的狙击手已经不能算是狙击手。于是他果断地舍弃自己的枪械离开。
布莱克侧身贴在这家小旅馆旁的小巷子里。从几次子弹射出来的方向,他大致能够判断,狙击手可能是在南面二楼的靠西面的两个房间中的一个。
已经足有两分钟没有枪响,布莱克不确定对方是已经离开了,还是潜伏在黑暗中继续寻找杀死自己的机会。但无论如何,现在他都不可能再回到餐馆去安心睡大觉了,所以还是去探个究竟比较好,看看对方是否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他向上一窜,双手双脚撑住窄巷的两边墙壁,如同一只壁虎一样向上游走了三四米,侧身一扭,扒住东面走廊窗户的外沿,向里面扫了一眼,然后从窗户翻了进去。走廊上铺着地毯,他落地时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关上笔记本的时候,布莱克看过一眼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三十三分。现在估计在十二点半到一点之间,正是旅馆客人们入睡的时刻。因而只要他不弄出什么大的动静,被人意外发现的几率还是比较小的。
想到这里,他走到西面第二个房间,用力敲了敲几下门,然后快速闪身到楼梯侧面。
过了大约半分钟,一个穿着睡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打着呵欠出现在门口:“谁啊?咦——”
走廊上空无一人。
大腹男显然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骂骂咧咧地回了房间。
如果不考虑团队作战的话,这种体型显然不符合一个狙击手的要求。
不过又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只有一个人呢。布莱克眼睛瞄上走廊上的消防窗。
三秒钟后,一声急促尖锐的火警铃声在整个旅馆响起。客人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惊醒,慌忙套上外套,向外门外冲去。
“失火了吗?失火了吗?”
“哪里失火了?你们看见了吗?”
“没有,只是听见火警铃声了。”
“到底有没有失火啊?”
“不管了,先收拾一下重要的东西,出去看看再说。”
“别管东西了,赶快出去吧!”
走廊上挤满了向下冲的客人,没人注意到一个带着兜帽的青年低头向上挤去,一边口里还急切嚷嚷:“看见我的狗没有?谁看见我家的狗了?”
等他挤上二楼,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房门大开,一个人都没有了,走廊上之留下几只混乱中落下的拖鞋。
布莱克的视线落到最西面的那间房,只有这扇门没有打开。
不过,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原本房间里有人,此刻也该走了。这个时候客人们应该都在一楼大厅或者旅馆大门口,那个人不可能从阳台离开,否则就太显眼了。
他走到门口,试着开了一下门,果然打不开。
环顾了一下四周,他没有尝试去找开门的工具,而是顺着楼梯继续向上。因为很快小旅馆的人就要上来检查消防窗。
小旅馆只有两层,走廊西面是封闭的。他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人从大门出去,也没有人从东面的走廊窗户出去。除非这人这一家旅店订下两个不同房间来隐藏自己的痕迹,那么此刻他唯一离开的路线就只有天台。
缓缓推开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