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菲丽迟疑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将来干什么都行,只有两条路不能走:一是不能吸毒,二是不能当工人。”
覃菲丽被苏岐的夸张引逗得咯咯笑起来,笑一阵又不笑,语气里充满担忧问:“你是要自我牺牲教育一代人?”
苏岐小心选择着词句回答:“这根本不是某个人的行为就能改变的现状,肯定是咱们上边的治理思路还有分配机制出了问题。辛勤劳动者和创造者拿小钱,那些服务社会的管理者们的却坐收渔利脑满肠肥,他们把权力变现成各种灰色收入的进项,成为率先富裕起来的主力军。尤其最近这些年,亲手创造世界的底层职工在各种管理名堂下都屈辱得把腰弓成九十度了。现在从学校出来的男孩子、女孩子,随便拿到一张文凭,不管是大专、还是三本,都千方百计托关系找门路要去坐办公室,去当公务员,都不愿进工厂当工人。我确实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可怕。这样子下去,中国的可持续发展将会成为一句空话!”
覃菲丽嘻嘻笑着,“瞧你,还没有去报到,就已经开始为工厂里工人抱不平了。”
“不是我为他们抱不平,是国家的政策必须要向那些技术性强的劳动者、创造者大力倾斜!技术工人是什么?那是国家的无形资产和支撑底气,是所有国家和民族都不可或缺的强硬脊梁……国家用几年时间就可以培养出来一个大学生,但是用十年也很难培养出来一个真正能独当一面的技术工人。”苏岐情绪激动辩解说。
覃菲丽有些担心地打断苏岐,急煎煎地问:“苏岐,瞧你激愤的样子,不是因为余慧子的离婚出走受了恶性刺激吧?”
苏岐哈哈笑起来说:“是有些受刺激,刺激得想另换一种活法。”
覃菲丽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问:“那为什么要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害怕她追悔往事,权当作一种义无反顾的激励送给她。再过十多天,就是余慧子二十七岁生日了。但愿她能否极泰来,一切向好处发展。”苏岐简单直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