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虽然张安和熊廷弼不在,不过京营诸兵,依旧还在各部兵将的监督下训练。
按照熊廷弼的意图,只能是打算从这能战的几万京营兵里,找出最好的四千人来凑数。
只见得,各色兵种都杀气冲天的呼喝,火铳声、兵器碰撞声不断,看着很是热闹。
然而,就算是张璟这个军事外行人,也看得出来,虽然这些兵卒训练得很有气势,但实际效果却是有些差强人意。
比如,那些射箭的兵卒,虽然是箭箭中靶,但是站靶位置太近,弓弦似乎也拉不满,张璟估摸着那羽箭也是轻得离谱,就是能不能射穿甲胄,估计都是个问题。
再看那些不断发出“砰、砰”声音的火铳,打得是火热,感觉能把眼前的敌人射穿,可是,大多数兵卒使用火铳,能射中靶心的却是不够,并且装填弹药实在太慢,换射的时间实在太慢。
很明显,这是他们训练不足,长期没有使用火铳的原因,毕竟,火铳这类容易上手,训练难度低的兵种,只要教会使用方法,长期训练,就肯定可以出师的,保证一定的射击精度的。
这和那些使用轻质羽箭的京营兵拉不满弓一样,甚至用劣质羽箭代替明军制式羽箭一样,都是训练不足,不能达到基本弓箭兵的要求所致。
“国舅爷,熊某建议你,要选兵的话,还是另选他处吧!你要是信熊某的话,那就千万不能选这些京营兵,否则,恐怕说不得得找倒忙!”张璟看着京营兵训练得功夫,一旁的熊廷弼突然建议道。
闻言,张璟心道,他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这些京营兵的战力极差吗?
刚想回应一句熊廷弼,却发现跟在他身边的张之极脸色瞬间变得更差了,联想到来时张之极似乎对熊廷弼的观感很差,张璟便改了主意。
只见,张璟抱着欣赏熊廷弼兵事抗击故作不懂道:“熊经略何出此言?我观这些京营兵操练得法,不愧为拱卫京师之精锐,如何像熊经略说得那样,会给我找倒忙呢?”
“呵!呵!”熊廷弼蔑视的笑了两声道:“就如今操练的这几万兵,给我几百辽东精锐,就可平矣!让他们去杀那杀了客氏的元凶,恐怕都难,以杀手的凶残程度,这些兵马围住贼子可能,但想要擒拿贼子,恐怕不简单。”
“怎么会这样?陛下可是给我三百兵了,我可不信用人命来堆,能堆不死那凶手。”张璟故作不信道。
“国舅爷,你可不要被这些兵的表象迷惑,别看那些兵练得热闹,其实根本没多少实力的,真要上战场,那就是送死的命,这事情,我都和英国公他们谈了好多遍了,可……”
熊廷弼开口说着,只是,还没说一半,就被自从熊廷弼说话后,脸色一直不好的张之极打断道:“够了!熊经略!京营的事情,是我们五军都督府的事情,你要管,也只能管辽东的事情,做事不要太越界啊!”
这话,听得张璟一愣,心里暗想,看来这些日子,熊廷弼在京营确实不受待见啊!
想想也是,以刚才心直口快的熊廷弼的说法方式来看,这些日子,他肯定没少这么直接的去五军都督府揭京营的老底的,而那些勋臣贵戚们,肯定也没少被熊廷弼指着鼻子骂,这哪里能让五军都督府的人喜欢?
刚才张之极的反应,其实也非常说明问题了。
当然,张璟也是猜出来熊廷弼说话肯定会得罪人,所以才让问他的,毕竟,他也想好好敲打京营的勋贵们,该好好操练兵马了,这才让熊廷弼说的。
毕竟,熊廷弼得话,无论五军都督府的人在不在意,都肯定听得到的,而他们要如何发脾气的话,那也只能对熊廷弼发脾气
然而,很显然,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熊廷弼已经根本不怕这些五军都督府的人,对方发脾气他也无所谓,这正是张璟想要的,毕竟,既然熊廷弼无所谓的话,那就让熊廷弼替他吸引外面的火力
反正,张璟最喜欢这种他干错事,让别人替他背锅的事情,那感觉,真是太爽了。
大概是熊廷弼发觉到张之极的眼神,知他心思,不想再惹怒这个京营的老大,所以离开了。
毕竟,真要把英国公一系惹怒的话,那熊廷弼就得考虑能不能留下那些他选来的京营兵了,说不得今天晚上,那些原本被选走的兵,就不会跟他走了。
待熊廷弼走后,张之极才又开口道:“张员外郎,别管那就会惹事的熊蛮子,咱们选兵要紧!”
“嗯!”张璟点了点头,看着校场道:“我在这看会儿,若是有合适的人,那就选走。”
说罢,张璟跑到一边,继续看训练去了。
不过,越仔细看,暴露的兵卒训练、体能不足的问题就越明显,在张璟看来这些兵卒,恐怕也只能靠着人数弹压普通百姓了,真要是和一些正规军队战,恐怕只能是一个字——输。
当然,对此,张璟也是没有办的,就是熊廷弼也一样,唯一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和五军都督府的人多说说提醒,期待他们改革了。
想来这也是熊廷弼近来一直去五军都督府那里,惹怒张之极等人的原因。
毕竟,就是张璟自己,也不喜欢一直被人训斥,而熊廷弼可是天生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张之极大概也是被熊廷弼弄得不厌其烦,所以才会这么讨厌熊廷弼吧!
至于五军都督府的那帮勋贵们,会不会听话改革,那也只能看他们自己了,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