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一直静静观察四周情况,耳边除了夜里的虫鸣鸟叫声,也就只有刚刚被茅元仪问话的那两个京营兵,这么晚还被茅元仪问话的不满言语。
说实话,对于这两个京营兵的不满,李易十分鄙视,他不认为这两人有什么理由能够对茅元仪不满?
将领巡夜问话,这是正常的事情,作为兵卒,应该认真听训才是,无论是什么情况,都是如此,李易觉得,若是在战场,这两个所谓的巡夜兵卒,恐怕早被潜伏的敌人杀了。
远处,又响起茅元仪在各地的喝斥声,李易知道那是茅元仪在为他的举动做掩饰。
不知不觉间,庖屋外,响起了其他脚步声。
李易和那两个兵卒都被这脚步声吸引,那是张府丫鬟云儿。
两个兵卒见了云儿,稍长的兵卒问话道:“云儿姑娘,这么晚了还来庖屋?”
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那些兵卒和张府里的人也是熟悉起来了。
云儿听了,却是一脸无奈道:“那被关着的高郎中,又要吃酒,我这不是来庖屋给他拿下酒菜吗?”
“一个犯了事的犯官,还这么猖狂?不知道这是在哪吗?”
“就是,还是国舅爷好心,要我说,这些犯官,就不该给他们好吃好喝供着。”
……
这两个兵卒闻言,顿时大骂起来,对于高进认罪,他们虽然不知道真相,但外面传言那么多,也够让他们猜测高进肯定出事了,自然不认为他还有什么崛起的机会,所以听到高进在张璟府邸,还半夜三更要吃要喝的,当然不爽。
毕竟,他们这些值守的人,都没这种随时随地吃喝的待遇,如何能平常心对待高进享受这种待遇?
当然,若是高进没犯事,只是简单被张璟抓了,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说,终究,不犯事的高进说到底可是他们惹不起的官员了。
“行了,两位大哥别说了,这事关乎咱们国舅府的名声,那高郎中的要求不过分,衣食这方面,该满足他自然得满足。”云儿阻止二人道。
“这怎么说?一顿酒菜就能影响国舅府名声?”稍长的那兵卒不解问道。
“我们老爷说了,高郎中就算是犯官,那也是官,朝廷还没定罪前,吃喝什么只要不是太苛刻,都满足他,不然传了出去,还以为咱们国舅府没钱,连一顿普通的酒菜都供应不起了,丢面得很!”
云儿说到这里,又继续道:“就像各位大哥来咱们国舅府值守,国舅府亏待过各位大哥的伙食吗?那顿不是大鱼大肉?当天不要值守的大哥们,还有酒了!要是让你们过得不好,指不定外面会说咱们国舅府抠门了。”
这话云儿说得有些不着调了,但那两个老卒知道理是这个理,他们点了点头道:“云儿姑娘说得在理,咱们是粗人,不懂这些弯弯道道的。”
听了二人的话,云儿笑了笑,而后就和他们告辞,去了庖屋里,直奔贴着高进名字的食盒。
觉得不放心,云儿便把食盒打开,确认里面是素菜后,就直接拿走了。
自从高进被关在府里,他的衣食都是云儿负责的,而这几日,高进突然喜欢夜里喝几杯,而且是夜夜都要喝,所以云儿特地让厨子每日都准备一份高进的下酒菜。
不过,高进毕竟是外人,还是犯官,张璟就算满足高进要求,但也不会大发慈悲的给他大鱼大肉招呼。
给高进准备的下酒夜宵,都是简单的素菜,就是允许高进喝的酒,也就是一壶而已,这可和张璟要在府里吃夜宵,大鱼大肉,荤素都有,酒也是任意喝,可是天差地别的。
也正是因此,张府庖屋里的食盒,才会被要求贴名字,毕竟,要是把装着大荤的张璟食盒给了别人,那岂不是要把张璟哭死?
至于高进最近为何痴迷夜里吃夜宵,云儿也是知道原因的,那是因为这几日练习书法的高进,可谓是日夜沉迷。
而高进这种读书人最矫情,白天练字,练完之后要喝茶歇息,更有灵感;夜里练字,却是要搞些小酒,说是对着月亮练字喝酒,最是有情趣。
反正不管是有灵感,还是有情趣,高进都让云儿累得不行,但身为仆人,有张璟的严令,云儿也只能受着。
去放酒的屋子,提了一壶酒后,云儿走到由近百人四处看守的关押高进的屋子里,把酒菜摆好也就走了。
此时,又练了一副字的高进,也觉得有些饿了,便倒了杯酒,快速吃起酒菜来。
大概是练字耗费的体力很大,使得高进饿得不行,就着酒,高进很快就把那几盘小菜吃了大半。
本来,高进想和前两日一样,对着月亮举杯,以他的书法聊表心意,学那大诗人李白一样,借着透过窗户的月光,和自己的影子,还有那月亮一起对饮成三人,好好的自我幻想下。
谁知,高进刚一举杯,就感觉胃里疼痛,疼得他大叫一声,直接把酒杯都扔到地上了。
很快,高进觉得十分恶心,想要呕吐,在地上翻滚。
把守屋子的京营兵卒听到屋内叫喊,感觉有异,立即开门查看,很快便看到了高进倒在地上。
当下,他们立即上前,扶着高进,把守的兵将立即询问情况。
“高郎中,你怎么了?”
只是,已经迟了,就见得,高进指着酒菜,语气断断续续的说道:“酒……酒菜……有……有毒……”
刚说了没多久,高进就忽然全身抽搐,吓得看守兵将连忙派人出去报告张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