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璟的警告言语说出,李进忠和王体乾皆是一愣,随后面色各异,王体乾是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而李进忠,却是一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姿态。
“小心?”李进忠诧异说了一句,而后不在意的笑道:“国舅爷,若是以前,咱家和李公公在内廷是得小心,可是现在,再让我们小心,特别是让我们小心一个女人,这不是故意小看我等吗?”
“李公公别误会,我可不是小看李公公和王公公。只是,秦良玉这女人,可并非一般女人,她以如今的情况,她要是动内廷,也够两位公公头疼的。”张璟连忙笑着解释道。
“这怎么说?”李进忠闻言,有些不解道。
张璟听后,又细细解释道:“李公公,你想想,现在辽东局势艰难,陛下急需要秦良玉和她手下的这支川兵效死,倘若秦良玉故意要为难内廷,那到时候内廷会如何?”
“这……”闻言,李进忠迟疑着,答不出话来,就是一旁的王体乾,也不好回答。
两人知道张璟话里的意思,的确,以川兵在浑河血战里的表现,倘若秦良玉执意要对付内廷,给内廷找麻烦的话,内廷还动不了她。
原因很简单,皇帝这么看重川兵的表现,那就很有可能和以往不同,不在支持内廷。
以往,内廷与外朝发生争斗时,皇帝都会一直站在一边,哪怕明面上说要保持公正,那也会暗地里偏袒内廷,可这次不同,只要秦良玉不惹出大乱子,纵然她怎么针对内廷,李进忠和王体乾这两个内廷司礼监的大佬,恐怕都不好动她,因为,皇帝会保着她。
想明白了这些,这下子,李进忠就尴尬了,毕竟,内廷最大的依仗都倒向敌人,他和王体乾又能怎么对付秦良玉呢?
不过,很快李进忠发觉他似乎漏了什么问题,他和王体乾似乎没得罪过秦良玉吧?为何张璟就如此笃定秦良玉一定会去找内廷的麻烦呢?
当下,李进忠便问道:“国舅爷,有个问题,我不明白,为什么国舅爷的话里,就那么确定秦良玉一定要找我们内廷的麻烦呢?搞得就好像是我们和秦良玉之间,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一样。”
闻言,张璟不由笑了起来道:“李公公,说起来,秦良玉和你们内廷之间,还真的有一份血海深仇。”
“什么?这什么意思?”李进忠听后,有些绕不明白道。
看着李进忠这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张璟转头看到在一旁看着已经明白的王体乾,便对他说道:“看王公公的样子,想必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
“回禀国舅爷,咱家也知道马千乘的事情,现在已经是明白了秦良玉要和我们内廷作对的原因了。”王体乾回道。
“国舅爷、王公公,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给咱家打哑谜?还有,秦良玉与内廷为敌,这又关马千乘什么事情?”李进忠急切问道。
本来,秦良玉针对内廷的原因,就让李进忠非常不解,现在又冒出了个他十分耳熟的马千乘,这更让他求知欲骤升,十分想知道这两者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
“别急,李公公!”王体乾见李进忠着急,连忙解释道:“这些问题,咱们都得从马千乘说起,李公公,你可知道马千乘的死因吗?”
“马千乘的死因?这个咱家还真不知道,莫非他的死和咱们内廷有关?”李进忠不解道。
“嗯!李公公说对了,马千乘的死,还真和咱们内廷有关。”王体乾点了点头道。
“仔细给咱家说说。”李进忠凝神问道,话说到这里,马千乘的死因,已是勾起了他的浓厚兴趣。
“好!”王体乾点头道:“其实马千乘的死,说起来,还得从万历爷那时候,从内廷派亲信,到天下各地当矿监收矿税说起。”
“这怎么说?”
“当年,万历爷向天下各地派矿监收矿税,马千乘和秦良玉所在的石砫宣抚司,也被朝廷派了咱们内廷的人。”
王体乾慢慢说道:“当时,石砫宣抚司还是马千乘,其主要负责当地的军政事务。而咱们内廷的税监去了石砫后,因急于开矿,立功给万历爷看,便要当地县令贴出告示,限令家住在矿脉上的百姓一个月内全部拆迁,却只给很少的补偿。”
?“这个条件李公公也知道,显然非常苛刻,确实有些不顾百姓死活了。”
讲到这里,王体乾脸色一红,就是李进忠也是一样,毕竟,万历爷派内宦收矿税,他们不少的内廷前辈,可是为了收税的政绩,干出了不少伤天害理,不顾百姓死活的事情,二人也是太监,自然不由得因此脸红。
张璟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不由得一笑,这矿监征地,不就和后世天朝政府拆迁所爆出来的强拆一个样子,为了政绩,可没有政府会愿意关心底层小民的死活。
而后,王体乾接着说道:“因为生活艰难,矿监补偿又少,于是当地的百姓找到宣抚使马千乘,请他代为说情,一方面允许百姓拖延搬迁,另一方面向矿监争取更大的赔偿。”
?“而马千乘虽为武将,但却是个不错的官,见百姓实在难过,便自己拿了五千两白银送给矿监,请他开矿就开矿,切勿骚扰百姓。”
?“不过,那矿监见钱眼开,同意这个条件,不过要求贿银再加一万两。那矿监也是聪明人,直接把责任推给万历爷,因为他对马千乘说,这一万两是送到京师上交万历爷的,因为来石砫开矿,可是万历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