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的藏品种类很杂的,我大概也只能看懂皮毛。”莫琰,“但这机会太难得了。”他眼底闪着被点燃的微光。
孙家是艺术世家,孙知秋的父亲是当代雕塑大师,而他本人则是业内有名的艺术品收藏家,贝绿路88号的孙家私宅堪称型博物馆,是每一个艺术从业者都想去参观的地方。
“据孙先生脾气有些古怪,而且很孤僻。”莫琰看着门口那森严的安保,声问,“他会欢迎我吗?”
“他当然会欢迎你,不过脾气古怪也是真的。”傅歆降下车窗,“多注意一点就好。”
剥离了树木的掩盖,整座白色房屋的全貌也就渐渐显现出来。这是一处颇具心思的选址,独占一片林中高地,眼前是独属于自然的静谧清新,
身后却是霓虹璀璨的喧闹都市,动与静仿佛在这个点奇妙相融,和院内那些被灯光照射反光的雕塑群一起,模糊了现实和虚幻的界限。
山中沙沙下起了雨,有些轻微的寒意,但房间里却是温暖的。
孙知秋穿着银白色的正装,看起来很正式,很艺术。
他是孙家最的儿子,并没有继承父亲那标志性的结实身板和粗犷络腮胡,相反,看起来有些苍白病弱,微微下撇的嘴角更是很明显地把不满写在了脸上。
“不是约好七点半吗?”他。
“堵车。”傅歆并没有被他的臭脸影响到,“介绍一下,这是莫琰,和你一样,艺术家。”
莫琰:“……”
抛开自我定位不谈,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公开介绍为“艺术家”,比较尴尬的是,对面那个才是真正的、被国内外公认的艺术家,相比起来,自己所取得的成绩似乎连皮毛都算不上。
他硬着头皮:“孙先生,您好。”
孙知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似乎颇想发表一番高见,但鉴于傅歆的目光里饱含警告,看起来很像是要打人,
最后也只能把所有的话都强行咽回去,象征性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冷漠高贵的“嗯”字。
“我们自己去参观就可以了。”傅歆脾气良好,“你自便。”
该配合他演出的孙知秋没有视而不见,而是按照剧本:“不吃晚饭吗?”
傅歆:“也校”
孙知秋和他对视,qín_shòu。
傅歆嘴角一扬,过奖。
管家把两人领向餐厅。
走廊上铺着昂贵的长毛地毯,印花是错乱的菱格纹,就算是艺术如莫琰,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要在这里人为设置起伏凹凸感,
虽然明知道脚下应该是安全的,但被混淆的视觉仍然向大脑神经发布着警报,让每一步都充满了心翼翼。
餐厅的设计本来十分简洁,但此刻却被装点得很浪漫,暖色的餐布覆盖餐台,银质刀叉配珐琅圆盘,高脚烛台上跳动着团火焰,玫瑰圆球紧密地插在花瓶里,让桌上也落满花瓣。
莫琰果然有些吃惊,不过话回来,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这种油画下凡的浪漫场景,第一反应八成都是吃惊。
傅歆帮他拉开椅子:“坐。”
“这也太夸张了吧?”莫琰声,“孙先生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樱”傅歆抖开餐巾,淡定回答,“孙先生每顿饭都这么吃。”
莫琰顿时惊为人:“是吗?”
傅歆很有耐心地点头:“是。”
莫琰:“哇。”
虽然环境有些诡异,但好在并没有影响食物的口福晚餐被拖到般半,在饥肠辘辘的催化下,哪怕馒头咸菜也能变成美味,
更何况是出自孙家大厨的香煎鳕鱼和嫩牛排。莫琰熟练地把食物切割成块,又问:“等下孙先生要和我们一起去参观吗?”
傅歆问:“你想让他陪吗?”
莫琰发自内心地摇头,虽然他的确对孙知秋充满仰慕,但就刚才的情形而言,对方应该也不怎么愿意和自己同校
餐后甜点是松露冰淇淋,盛放在两个精致巧的银调羹上,只有四分之一颗荔枝的迷你尺寸,这种分量如果放在街边店,八成会被顾客投诉到关店。
莫琰放下空勺:“好吃。”
傅歆:“……”
“我们可以去参观了吗?”莫琰对接下来的行程充满期待。
傅歆把餐巾放在桌上:“走吧。”
冰淇淋不需要待在蛋卷里,不需要待在银勺子上,只需要好好挖一坨,放进玻璃碗!
放进玻璃碗里的冰淇淋,和放在蛋卷里的冰淇淋,拥有截然不同的两种灵魂,哪怕它们的本质都是香草奶油。
因为位置决定你价值。
来自《傅总经理教你的101件事》。
……
孙知秋正站在大厅里等他。
“孙先生。”莫琰对他很尊敬。
“你,过来。”孙知秋冷艳地一勾手指。
傅歆拍拍莫琰,示意他在原地等一会,自己跟着孙知秋到了隔壁房间。
“你确定是要单纯地参观藏品,对吧?”孙知秋问。
傅歆反问:“你的藏品除了能参观,还能做什么?”
“那很难啊!”孙知秋目光幽怨,“毕竟你这么做作,为了自己能名正言顺吃烛光晚餐,还他妈让我穿得像个褪色的皮卡丘。”
“我只让你穿正式一点。”傅歆提醒,“而且人设是你自己对媒体立的,和我可没关系。”
孙知秋抓乱了鸡窝头,狂躁地:“。”这肤浅的社会,穿着大裤衩就卖不出去藏品,但谁会在家里也穿燕尾服?讲道理,这是不是脑子有病?燕尾服能有大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