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不换个地方。”莫琰跟着他钻过铁门，“光这环境，食客都能被吓跑一半。”
“刚开始的时候不是没钱吗，这里租金便宜。”金睿，“不过他现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找新地方的，你别，我还真舍不得。”
巷子里很黑，看起来的确像是随时能发生暴力斗殴事件，两排都是平房，和不远处的高楼大厦形成了鲜明对比。不过饭店里倒是挺热闹，不像普通的烤肉馆，
更像是各路艺术家的地下大本营，墙上喷着彩绘，桌上也布满了乱七八糟的刻痕，莫琰进门的时候，刚好一群人在拍着墙壁唱歌，酒肉味道冲。
“喜欢吧？”金睿大声问——不大声对方听不着，实在太吵。
莫琰也笑着喊：“喜欢。”
他很少来这种地方，但偶尔一次的感觉还不错。
老板和金睿很熟，亲自张罗着给两人上菜，顺便不忘吹牛，前几有人想来店里兜售yáo_tóu_wán，结果被自己举着刀赶了出去。
“现在社会上对咱的偏见，就是被这些破玩意儿搞的。”老板单手揽着莫琰的肩膀，“搞艺术就单纯搞艺术，梵高毕加索还不够你h的，硬要飞叶子找灵感，我呸。”
莫琰很欣赏他这个“我呸”，虽然对方又瘦又，看起来“举着刀赶人”的可行性不高，他还是敬了老板一杯酒。
“不过这周围真挺乱的，也别太晚回去了。”老板，“尤其是你这孙子，开辆上百万的车刺激谁呢。”
“刺激你呗，还能刺激谁。”金睿笑着把他推走，“行行，去招呼别人吧，别管我们了。”
热腾腾的羊肉都被装在大盆里，又肥嫩又美味，莫琰特意拍了张照片发给傅歆。
傅总经理回复，地点发给我，等会去接你。
美玉君表示拒绝，我们已经找好了代驾，等会就回家。
傅歆皱眉，为什么要找代驾，又喝酒了？
莫琰：“……”
莫琰擦干净手虔诚打字，没醉，就一点点。
傅歆揉揉眉心，回来再教育你。
莫琰把手机装进裤兜，很淡定。
不想知道是什么教育。
金睿突然凑过来了一句，你热啊？脸怎么这么红。
莫琰塞了一口羊腿过去，你给我闭嘴。
金睿猝不及防，眼底充满委屈。
啊。
挚友好野蛮。
而巷道里的混混也很野蛮，夜色渐深，外面如同每晚的新闻联播一般，开始准时上演街头暴力，城中村往往是整座城市里的灰色地带，警察也懒得管这一片。
在一堆歪歪扭扭的电瓶车里，金睿的悍马显得分外惹人注意，不过由于烤肉店的老板在这一带混得很开，所以并没有人仇富砸玻璃。
倒是另一辆白色的奔驰，在夜色里显得刺眼又嚣张，几个混混在路过的时候，抬脚狠狠跺了一下车门，然后就又大摇大摆走开，丝毫也没有把车主放在眼里。
唐夏坐在驾驶位，也没有在乎那些痞子，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那里是一大片色彩斑斓的喷绘，未干的颜料流淌下来，
形成了长短不一的湿痕，它们逐渐融合，逐渐旋转，最后变成了一片迷幻的世界。
“喂！”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身又猛烈一颤，外面有人用拳头砸了砸玻璃，“操，你他妈的会不会停车？”
唐夏猛然回神，扭头看向窗外。
对方是一个穿牛仔服的男人，身材又高又壮，和狗熊有一比，扎着满头辫，看起来油腻又惹人厌恶。
“快滚。”他嘴里酒气冲，又吼了一句，“在这挺尸呢？”
脑海中刚刚成型的灵感崩成碎片，而对方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唐夏眼底阴云密布，一把拉开车门下了车。
“哟，你这还不——”
牛仔服一句话还没完，就被飞起一脚踹到了墙角。
他有些懵圈，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有钱人居然会是个练家子。
唐夏挽起衣袖，又狠狠一拳打上他的鼻梁，咬牙切齿地：“你才是在找死。”
对于这家烤肉店来，最精彩的节目其实在午夜才会上演，普通的食客在此时早已离开，只剩下一群搞音乐和艺术的人喝得酒酣耳热，他们大声聊起哄，
讨论阿布拉莫维奇和唐朝乐队，无论酒精还是爱好与事业，都是能让脑袋发昏的东西，啤酒沫飞溅在空中，一群糙老爷们眼睛里闪着光，欢乐比孩子还纯粹。
“真要现在走？”金睿惋惜地问。
“今不行，明早我还要和杨总去普东山。”莫琰，“改再来一次这儿，我请客，保证待到午夜。你好好玩吧，我出去打个车就校”
“那我八成就见不到你了。”金睿和他一起站起来，“这儿乱的，哪个司机敢来拉人，都是疯子，等着啊，我叫代驾。”
“代驾要等多久？”莫琰看了眼时间。
“不用多久，一两分钟。”金睿完又疑惑，“你这和谁汇报呢，难不成还要按时回家？”
“没樱”莫琰一口否认，淡定回答，是我妈。
代驾就是老板的舅子，名叫柏七七，赤膊大裤衩，标准痞子打扮，不过性格倒是很开朗，对莫琰也很态度恭敬，估计是没见过这种穿雪白衬衫来吃烤肉，吃完还能一滴油都不溅身上的优雅食客。
“这儿的治安比前阵子好多了。”他打着手电在前面领路，“警察刚集中教育过一次，虽然打闹还有，至少不动刀……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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