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技球赛以控制班蝉联冠军结束。葛威显然不介意输给了控制班,反而很高兴自己赢了麦卢,为了庆祝请队员们去餐厅吃饭,大方地拍着胸膛说:“你们挨个点菜每人至少点四五道自己爱吃的,放心,我请客。”
大家都知道葛威豪爽的性格,没跟他客气,这次比赛打得很辛苦,大家胃口都开。依次点菜,到了艾桑的时候他点了几个辣味菜,都是依着方华的喜好。
桌上几人都听过学院女生为艾桑烧菜的事迹,胡风一向是葛威这个圈子的,说话随意惯了,调侃道:“艾桑这么喜欢辣味菜啊,我还以为你是看送菜的女生漂亮才吃的呢。”
艾桑不置可否,低头吃着端上来的菜,胡风见他冷淡,有些不高兴了。后来谈起球场上的表现,互相敬酒,酒酣耳热之后,说话就没了顾及。
胡风歪着脑袋说:“你说你吧,长得俊就是占便宜,女生都上赶子伺候你,老子什么时候有过这待遇?你跟我说说看,不是怎么勾的那些女生,教教兄弟。难道还非得长得像你这样的才能叫女生死心塌地跟着你?
艾桑皱了皱眉不搭理他,他反而来劲了:“怎么我问你话呢,三番两次不回我的话,不给我面子是不是?”
艾桑站了起来说了句累了,想要先行回去了。葛威本想问问他比赛时候的事,看到艾桑不快,只得点点头说句明天见。
没走两步,被胡风扯住:“你走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
艾桑回过头来神色狠戾地斜睨了他一眼,身上缓缓燃起烈焰。胡风呼痛放开他,甩手一道风刃打向艾桑的脸庞,艾桑来不及闪过,脸庞上多了道血口子,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葛威见状端起一盆果子汤泼在胡风脸上。胡风被汤一烫,跌了一跤,见着是葛威,便带上了哭音,“这个长得几分女人相的小子到底哪点好,连老大你都帮着他。”
葛威骂道:“你酒醒了没有?我告诉你,以后我这里没你的位置。”
旁边的木系队员冯和劝道:“葛大,胡风不是有心的,你就原谅他吧。”
葛威说:“我葛威交朋友是一句话,绝交也是一句话,从不说第二遍。投契的继续当朋友,不投契的半个都嫌多,你带着胡风马上给我滚。”
胡风和冯和没想到一向豪爽大气的葛威竟然这么决绝,不敢多留,冯和扶起胡风就离开了。
葛威骂了句:“浑人扫兴。”走到艾桑旁问了句:“你怎么样?”
艾桑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方华把刚才的事都看在眼里,轻声问道:“你的脸要不要找医务室处理一下?”
艾桑说了一句:“这点伤不要紧,我们先回去。”
暮色降临的校园里,几盏路灯将人的影子拉长,艾桑十五年来活得小心翼翼,难得像今天这样没有管束自己的情绪,愤怒之后竟有些畅快淋漓。和母亲生活的几年,看着母亲疯起来的样子,虽然怕,却知道母亲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从不在意她的责打。后来,母亲有一天清醒了,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不舍和愧疚,慈爱和温柔,却叫人感到不安,她带着自己去艾家,跪在雪地里的时候,才发觉她是觉得自己快不行了,给自己找个归宿而已。不管是林家也好,艾家也罢都没有让他们进门去。那天的雪是那么冷,膝盖好痛,想要起来,却被母亲按了下去继续跪着,昏倒前只记得母亲跪到没有气息的身影,和那天的雪,好冷。
也许是这个缘故吧,才会喜欢火焰,它燃烧起来温暖明亮。让人想起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每天夜幕降临时点燃一支蜡烛,照着母亲替人洗衣归来。
艾家也许是子嗣稀薄,也许是父亲跪求才收留了他,总而言之,醒来的时候,父亲也就在艾家,没有解释过一句,他也从来不问。在艾家里小心谨慎,才不会被艾家的人赶出去。
艾桑自己知道自己是好看的,虽然艾家的人背后管他叫私生子,还是不避讳说他生的可爱,老爷子不喜欢看到他,因为他长得很有几分像那个勾引他儿子的女人。
父亲只一味沾花惹草,几次被女人家里找上门来,老爷子烦了说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不会出手帮父亲,而是叫他们艾桑父子俩一起滚蛋,所以他大了一些后不得不赶在老爷子知情前,设法将那些人打发掉,筹钱也好,跪求原谅也好,久而久之麻木了,同情和羞耻感也消磨殆尽。
过了十三岁后,有些族人会在自己家的闺女面前指指点点教育说:“离他远点,生这么好看将来是要像他父亲一样骗好人家闺女的。”
十多年谨小慎微,无论何时脸上总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这些都不算什么,唯一叫他痛苦的是他被测出来没有天赋,父亲b阶,母亲f阶的他怎会没有天赋?老爷子听说是他母亲造成的以后,骂了一声那个疯女人,就不再过问了。从此,他知道他人生不只有为了身世而隐忍的十几年,还将有一个无法立足魔魂者之间而需要继续忍耐的漫长未来,甚至一度绝望。
但是他遇到了方华,他改变了他的命运。自己在挑选魔魂中的时候一眼就被凤凰的身影迷住了,它是异世的神鸟,它像光一样夺目,又像火焰一样温暖。仿佛囊括了所有他渴望得到的东西。世间最美好的温情也不能与之相比。
之后的一切都像梦中一样,他可以对不中听的话嗤之以鼻,可以在生气的时候愤怒,可以有朋友粗暴的维护,不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