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哈尔赶到江边码头搭上一条大蓬船。
船上载有不到十位旅客,一老一少两位船公分别站在船头船尾摇动船桨。虽然是逆水行舟,但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大蓬船在船公奋力摇动下在辽阔的江面往西航行。
哈尔此时的心情如同天空一般晴朗,他站在船尾的甲板上观望大江两岸流动的美景。
离开楚国都城后最初所看到的两边江岸是平原或丘陵地带,地面上散落着大小村庄。但是航行时间过了午后,江岸两边渐渐出现连绵起伏的山峰,而且江面也越来越狭窄。
此时大篷船上只剩下一半旅客,其他人在途中码头下了船。在两边高耸入云的陡峭山体的狭缝中穿行,哈尔突然有一种神圣敬畏的感觉。
当哈尔向老船公询问巴乡镇还有多远时,船公笑答:“巴乡镇还有大约二十里,今日日落前可以抵达。看小客官是远道而来,请问去巴乡镇是做酒的生意还是游玩?”
哈尔答道:“我从东方来,听说巴乡镇出产名酒所以去看看。”
老船公点头:“是呀,天下闻名的巴乡清酒产自那里,坐我们船的客人中很多都是去那里做酒的生意或者是呼朋唤友去那里吃喝玩乐一番。不过因为前不久巴国同西部的蜀国打仗,所以这两天去西部的船客很少了。”
果然如同船公所说,等到太阳西斜船抵达巴乡镇时,船上的乘客只有哈尔一人了。哈尔告别船公在大江北岸的码头下了船,然后穿过冷冷静静的码头孤身一人往江岸不远处的巴乡镇走去。
刚走进镇中街道,哈尔立即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的酒香味,他有些疲惫的精神立即振奋起来,饥饿感也同时涌上心头。
不过,当他踏上用光滑的鹅卵石铺成的街道时,发现街上出人意料的冷落,一条街从头到尾看不见一个人影,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关门大吉。
哈尔不禁抬头望望西边的天空,太阳尚未落入西边那些高大的山峰之下。为什么这个镇的人这么早都关门闭户了呢?哈尔苦思一阵不得其解。
他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循着酒香往前走,走到一个十字街口,他看到一杆红底黑字的酒字大旗在一个房顶飘扬,旗帜下的大门洞开,浓郁的酒香正是从那个门洞里飘出来。
哈尔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走向酒家。迈进大门一看,屋内没有掌灯,光线有些昏暗,一大群人正在屋内大吃大喝高谈阔论。
看见从外走进来的哈尔,屋内的人立即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不速之客。哈尔这时才发现在座的都是男性老者,他们的装束同那些乐师很接近。十几位巴人老者围坐在由两张大方桌拼在一起的长方形酒席周围,桌上摆着几大盘菜肴和几壶酒。
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站起身走到哈尔跟前非常客气地说:“先生是远道而来吧,如果饿了,请同我等一起用餐,我店里有最好的巴乡清酒款待先生。”
听言语,眼前这位老者是这酒家的主人,哈尔礼貌回应:“谢谢店主的邀请,我是饿了,我看街上其他店家都关门了,为什么店主还开门做生意?”
店主叹口气:“唉,说来话长,请先生入座,让我等慢慢道来。”
坐着的老者纷纷起立客气地给哈尔让座,哈尔向他们道谢后坐下。店主给哈尔拿来一套干净的餐具,哈尔邻座的老者给哈尔倒上一杯酒。酒的颜色和味道让哈尔立即想起在楚国都城同乐师们一起品尝的酒。
店主拿起自己的酒杯站起身高兴地说:“各位老友,我们先向这位此时此刻光临我巴乡镇的客人敬一杯酒!”
众老者立即响应,他们站起身拿起酒杯向哈尔致礼,哈尔拿起酒杯同他们一饮而尽。
众人落座,店主面色忧虑对哈尔道:“先生刚才问街上为何人马稀少店门紧闭,原因是秦国人在三天前对我巴国发动了突然袭击。镇上的年轻人都去了驻守在镇外的巴王子的兵营当兵,王子担心秦国骑兵会偷袭巴乡镇烧杀抢掠,号令女人老人和孩童逃去乡下躲避,所以现时镇上只有我等在座的人留守。”
哈尔闻言十分诧异,“我已经听船公说巴国同西部的蜀国打仗,这么说是秦国趁乱偷袭你们巴国?”
在座一位老者愤然道:“先生有所不知,是秦人先假意帮我巴人同蜀国打仗,就在我巴国兵将同蜀国人在边境打得难分难解之时,秦人突然出动数万精锐骑兵向我巴国发动进攻。他们首先将我巴国水军的战船全部烧毁,然后一路大军切断我巴人主力后撤的退路,另一路直接向我巴国内陆发功进攻。因为秦人的背信弃义事发突然,我巴人准备不足,所以秦人骑兵只用了三天就占领了我巴人大部分城池。”
哈尔很惊讶,看来巴人处境很不妙。他已经从地图上看到在巴国北部有一个叫做秦国的大国。哈尔心想秦国骑兵要是突然打进这个镇来怎么办?
不过,当他看到在坐的老者全无惧怕的神情时他慌乱的心安定下来。转念一想,如果能近距离观察到地球人类之间的战争,他的考察报告将会不同凡响。但是如果今晚住在这里秦国兵果真来偷袭,自己和在座的巴人老者岂不是有性命之虞?
想到这里,他看着店主问:“店主,既然你们王子认为有危险要你们撤离,为什么你们还留在这里呢?”
店主闻言情绪激动起来,他慷概激昂地说:“先生有所不知,我和在坐的老友同秦人都有血海深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