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谁也没想到,林墨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盛怒中的席辰希没想到,满脸忧虑的齐元没想到,自进门便默然静待的陈奕森更没注意。
敲着林墨脸上的面无表情,陈奕森竟恍然有种错觉,这是父女天生的感顿,还是......
他根本就知道了妖妖的身份?
然,很快,他这念头下一瞬就被自己否定。
林墨的记忆未恢复,如今又成家立业,有妻有儿,以夏晴和妖妖的性子,她们也绝不会再认林墨。
所以,这可能仅是他的猜测。
“林墨!你在说什么!混账!”
餐厅内,能发如此大脾气的人,也只林老爷子,被晚辈当场无视打脸,又被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当众反驳,林老爷子的怒火已然提到了喉咙眼上。
陈奕森见林曼妮已经临近窒息,又林母哭哭嚷嚷直叫喊,一时半会两母女似杠上般就是闭嘴不说。
略一蹙眉,自知这不是个办法,遂推开挡路的齐元,目光如炬的看着林家老爷子,沉声道:
“林老先生,辰希的脾气,如今除了孟总和妖妖,无人拦得下,您的儿媳若是再不开口,只怕今日不仅您的孙女真的会死,连妖妖也会出事”
言此,下意识朝林墨看了一眼,敛眉缓了口气又低声道:
“老爷子,妖妖是夏晴的女儿,您真的让她再恨您一次?”
闻言,林墨几不可见的哆嗦了一下,面上很快恢复如常,林老爷子略略一顿,面上几经变换后愈发显得难看。
齐元自陈奕森旁边插嘴:“是啊林爷爷,救人要紧,您要是有什么不满回头再跟我们算账,否则夏妖妖真出了事,您再后悔犹豫就晚了!别让我们都恨您!”
妖妖是夏晴的女儿,您真的让她再恨您一次.......
别让我们都恨您.......
话过惊耳,林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一颤,眼前猛然出现了当年夏晴离开时哀怨的模样。
——“伯父,您当真要棒打鸳鸯?哪怕我怀了孕也要我离开林墨?”
——“我没有被你打败,是林墨不要我,所以我离开”
——“若林墨有一日恢复记忆,伯父,你说他会不会恨你”
——“我这辈子没恨过什么人,您是第一个”
我这辈子没恨过什么人,您是第一个!
我这辈子没恨过什么人,您是第一个!
.....................
混乱的记忆让林家老爷子惊了一身虚汗,捏着眉心忽而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敲,厉声大呵道:
“章青,夏妖妖是不是被你们绑架了!人在哪!说实话!”
秋风冷冽,吹的人心慌慌。
砰!
一辆灰色疾驰的宝马车上,细微的物体掉落声自后座发出,前面的两人因正忙于兴奋的交流状态并未听见。
夏妖妖被扔在后座上,脑袋昏昏沉沉晕涨的不像话,她不能思考,甚至睁不开眼,留有一丝清醒已是她最大的极限。
被扎了针昏过去前,她胡乱拨了号码,不知拨了谁亦不知有无回应,方才车子颠簸的厉害,她被撞了脑袋,才有一丝丝的知觉。
极快扭上大腿间的细肉,夏妖妖费力自兜里拿出手机,依旧靠着触摸指纹解锁开机,又胡乱按了个号码将手机丢在地上,才敢放松了身子。
又一阵黑暗席卷了知觉,夏妖妖再无力扭上大腿保持清醒,脑袋一歪,又沉沉睡去。
昏过去前,隐约听到手机传来细微的声音,是个男的,声音暴躁,骂骂咧咧。
夏妖妖悲哀的想,特么不会是个搞推销的陌生人吧!
完了,吾命休矣。
席辰希......啊,你的luǒ_tǐ我还没画完呢!
无声无息,静无止静。
警察局,审讯室门口,卫舒然将手里的文件扔给跟出来的孙宇,捏着眉心呼了口气,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
见此,孙宇将文件卷成一个弧,凑着身子给他捏捏肩膀,满脸甚是担忧且小心翼翼道:
“头儿,要不你请个假吧,当年的事已经有了头绪,不急这一时半刻,您整天这么熬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休息几天好好陪陪夏小姐”
言此,孙宇眼尖的发现当他提及‘夏小姐’三个字时,卫舒然整个人顿放松温和了许多,暗暗一叹,同情居多怜惜更甚。
如今,全世界都知道夏妖妖是席辰希的女朋友。
可怜他们副局长,这些年一边要稳固夏小姐的情绪,操心又费力帮她隐瞒伤痛,一边又要暗自调查当年阳城河边的真相。
费尽心力,危险重重,却是一回头,心爱的女人爱上了别的男人。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嗯,妖妖外公来了,明天我会请两天假陪他老人家下两盘棋,这个案子你先帮我盯着,里面那个人千万不能再看丢了,让兄弟们辛苦两天”
卫舒然走回办公室拿了件外套穿上,回头见孙宇边点头边眼巴巴的看着他,顿觉无奈,卸了腰间的手枪,轻笑道:
“行了,你不用躲着了,我已经跟妖妖说好了,有事直接找我,她暂时应该不会难为你”
孙宇脸上一喜,兴冲冲的将文件放在桌上,屁颠屁颠的上前帮他扯袖子,磕磕巴巴的笑:
“头儿,别看夏小姐长得又好看又温柔,其实我还挺怕她的,嘿嘿,她的眼睛太清亮,就这么平平静静的看着我,我就心虚的要露馅”
“刚才放走的那几个黄毛小混混,你看着挺横的吧,啧,您是没瞧见,当日在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