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谈罗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没有看错,男人进了淮南王府是确凿无疑的。
曾经经历过背叛,挫折,困境的她,深深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知道人心隔肚皮,曾经自以为是的朋友,在利益与算计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谈罗摸了摸自己身上,她向来习惯携带武器,这日因为夏权在畔,难得没带一次。
没关系,‘借’别人的就是。
她眯起眼睛,看向那几个看似松散,却威武精悍的守卫,微微勾起唇角。
谈罗没有紧张,恰恰相反,她感到非常兴奋,愉悦。
试探的难度越高,越让她感到有生命的活力。
只是,一切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谈罗甚至没有弄晕他们,就在他们为一个两个女官模样,外出办事的女人开门时,就顺走了一把制作精良,尺寸适宜的匕首。
她身子轻巧落在道路错综复杂的侧花园,顺着方才自己放置在对方的饵——附带她一丝气息的真气,潜入这幢神秘庄严的王府之中。
京中的淮南王府不如淮南王正经住的那个,要小好几圈,比起摄政王府的沉淀更差得远,谈罗很快就到了那男人所在的地方,甚至听到殿内谈话。
听完之后,谈罗知道自己想岔了。
原来,那人是奉他舅舅的命令回来的!
会见之人,虽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淮南王,说的却不是军情机要,而是赈灾之事!
要知道,经常干旱的盛京降雨繁多到兴明帝也去祈福,其余夏季容易涝灾的地方就更不必说了。
顾墨的大军行至安岩,就被水灾阻隔。
大军的粮草尚且充裕,能顶一些时日,最多就不到南疆罢了。
但眼前的雨水一日比一日多,百姓受的苦难一天比一天触目惊心,朝廷的奏折亦迟迟不回复,顾墨的脸色便凝重起来。
军情似火,灾情也似火,多耽搁一天就是多千万条人命。
顾墨经受苦难,却始终紧守做人原则,不肯放弃自己的良知。旁敲侧击知道兴明帝不忙国事却筹备祈福,就心头火起。
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不等朝廷的回复,先斩后奏,用军粮赈灾。
凡是滞留在他军营附近的百姓,都能领到糊口的粮食。
他治军严谨,也颇懂软硬兼施,在军士的维护秩序下,没出什么乱子。
不过,一则他施舍粮食只是权宜之计,若是灾民再多,连军力都维护不下去。
二是有沿路官府已经开始写折子参他。说他不听朝廷指挥,令百姓感恩戴德,辱骂官府,收买人心。
这世上最不缺就是小人,顾墨早预料到那些不作为又怕事的官员会来参他,头一两日只是权益之计用的军粮,后来发放的,都是他自己出银子购入的粮食!
兴明帝要用他打仗,一时半会知道他耍手段也没办法,顾墨是不担心的。
但他能有的购粮渠道非常松散,眼看贼老天的雨下个没完,朝廷又指望不上,顾墨就想着跟不远处的淮南王府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