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顾将军之请,就不要再提了。本王坐在王座一日,真是没一刻松心。淮南子民无数,本王也要多为他们着想。”
淮南王声音朗朗,富有渲染力,虽然富有男人魅力,可这一通话一出,顾墨的心腹便坐不住。
顾墨此托,本就非常难办,粮草易借,可是朝廷步步紧逼,有淮南王这般胆大包天的藩王,也未必能如意。
原本素有侠盗之名的“白云亭”来了,何况还是如此貌美,勾得淮南王也心神荡漾,他觉得将军的嘱托假以时日,就很有希望了。
现在听淮南王的语气,显然下定决心不掺和朝廷之事,就十分难办!
他一介武夫,不觉得自己能比谈罗更有吸引力,更能减轻淮南王的芥蒂,游说成功。
淮南王的强硬,有些出乎谈罗意外。
不过若是好说服,也就不是权掌一方沃土的淮南王了。
谈罗不以为意的笑笑,“王爷是怕了么?”
“王爷觉得相邻之处,是朝廷的土地,王爷的属下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不想多沾染。”
“其实,土地不过是一处死物,人才是紧要的。此番受灾的安岩、荼州之地,子民都很勤勉,未曾传出懒惰的名声。王爷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活命,日后到王爷的封地做工,亦会怀着感恩之心。”
说实话,谈罗一介女流,有这般的胆识来直接见他,已经不凡。
何况还这么有见地,淮南王说要与她赏景,并不是虚话。
淮南王叹道:“本王蜗居淮南日久,不知白姑娘不仅手段了得,更是巧舌如簧。可是姑娘有一点说错了,本王的土地,也是朝廷的土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王依祖训行事罢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淮南只想与朝廷各自相安,互相不理会。反正灾民过不下去,总会到他淮南来的,名正言顺,何必帮顾墨呢。
至于路上死去的灾民,富贵在天,生死有命,谁让他们没生在淮南,淮南王也觉得很遗憾。
谈罗似笑非笑,“我也不知,原来王爷是个依着祖训行事,就没有点独立思考的才能的男人。这江山就在眼前,大丈夫若有本事,伸手去取便是,难道淮南的土地,也是依着祖训才能维持至今的么。”
不,是武力,是历代淮南王的铁血,才保有了淮南的特殊性。
若没有夏权,谋夺天下的,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位了。
淮南王被谈罗那张娇美的淡然的脸望着,脸上竟有些少有的火辣辣的。
依照淮南王的地位,没人胆敢这般揭破他脸皮,揭破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思,不免话语快于思考,低吼:“大胆!”
王侯之怒,犹如惊雷,淮南王英俊温润的五官宛如凝结了一层寒霜,比起往日就一脸凶相之人更加令人心颤恐惧,屋内的内侍已心中一惊,跪下了。
哎呦,这位姑娘还是神偷,口才是真的好,也是真的找死啊。他可是跟着王爷见过不少女人了,从来没有女人能在王爷手上讨得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