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找到他了。他是个好人,能做他的儿子,很荣幸。”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见。
温热的泪水顺着脖颈流到锁骨,慢慢变冷,林珈曼一直流着泪,萧杭右肩一侧的衬衫都湿了一片,就在夜里走着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医院,把妈妈放下的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是如释重负,明明有个让自己过得更好的办法,就是卸掉自己背上的包袱,可是这个曾经的傻姑娘,却被这个包袱紧紧地勒痛了脊背,还舍不得扔掉。有些道理不需要人来教,可有些道理就是听不进去……
用天,用小时形容的现在,只是历史长河里的一粒沙尘,眼前的困难,比起书里的朝代更迭、民不聊生,只是一个笑话,但是不管有多少人笑话,我们不再是孤身一人。昨夜,看着冰冷的液体顺着管道流进身体,她手慢慢变冷,萧杭感觉从来没有认真的握着这双的手,给她取暖。不化妆的她,眼角有着明显的丝丝皱纹,头发里还有几根白发。原来,那个电视机里,照片里肌肤吹弹可破的人,真实的在老去。
分开的这些年,好久好久啊。
听到外头急促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左然来了,紧跟着这个城市的快节奏,这家伙从来没有慢过。
“妈,我们回家吧……”萧杭也加紧节奏,早回家早安心,这里太嘈杂。
林珈曼拉住萧杭的衣角说:“妈妈想回答你一个问题,擎天柱和大黄蜂谁厉害的问题,擎天柱和大黄蜂没有输赢,也不会有输赢,他们是战友,是亲人,不能互相伤害。”
“您还记得呐,那个是您给我买的第一个擎天柱,对,第一个,我走哪都带着,它在我心中是最厉害的,可是却被大黄蜂砸坏了。”萧杭看着憔悴的林珈曼,突然间有很多想说的话,关于当时,关于小时候。小孩子没什么坏心思,很单纯只是自己的东西被人弄坏了,却还要向对方道歉,这样不对,那要是说打架,萧杭也受伤了,不能因为谁的伤轻谁就一定是罪魁祸首,更可气的是小孩子哪里说的过大人,大人总觉得自己是对的,作为妈妈,她大公无私,一点都不偏向自己的孩子,认为道了歉就是好孩子,但是小孩子也有自己的道理和原则。
“可是我当时,不仅没有安慰你,也没有保护你,还一味责怪你,妈妈不对。”
“您当时说的没错,跟擎天柱和大黄蜂没有关系,就是我打人不对,您还要替我去道歉,是我不好,让您这么难过。”学钢琴很难,很多次被老师骂哭,但是只要每一次有进步,她都是最高兴的,因为她高兴,擎天柱才有尊严,才有存在的意义。
“不是这句,是我说你跟你爸一样执拗,一样不懂得关心别人。”
萧杭转过头,穿上外套,说:“我早忘了,您也不用记得这些。”
终有一天,我们都会得到自己的答案,不是倔强不听话,只是爱超越了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