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简安欣算错了一点。
这些鬼魂死后都被阴司王操控着的,若非静心师太心慈,用庵堂的佛光普度他们,这些鬼魂早成了恶鬼。
这些鬼的模样,比之往上墙上的也好不到哪里。缺胳膊少腿,断头暴脑浆……也实在不少数。
简安欣起先对他们还有些害怕,时间呆久了,心态也摆正。她权当他们是异类,一种只在夜间活动的异类。
简安欣在众鬼中搜寻,希望能看到个认识的,果然她一眼认出那日在河渠里见过的那个年长的水鬼。
那水鬼瑟是角落里,看样子,在这众鬼中,她的地位很低。
白滽舒见她盯着个女水鬼瞧,冲她说:“那水鬼的魂魄被阴司王收了去,她若想顺利投胎,除了要找个合适的替身外,还要把失去的魂魄拿回来!”
简安欣发现他对鬼真不是一般的了解,如同在食家常便饭,面色一板说:“我怎么觉得你像鬼王!”
白滽舒一怔。
许久没人这般唤他,相比“鬼王”这个称呼,他更喜欢人家唤他“冥王”。
白滽舒嘴角含着几分得意:“我这鬼王如何?”
简安欣扫了他一眼,呵呵笑起:“给你根杆子,还当真往上爬了!你若是鬼王,那我便是鬼后!”
说完,自己惊了惊。
她怎么不说鬼王他*老娘的,说大表姐,大表姑也行,怎扯上个鬼后。难道潜意识里,她喜欢他?
这番一想,把她自己震住。
她对冥释今有种极特别的感觉,仿若第一次见面,就觉这人很熟悉,熟悉到让她可以完全信任他。
可在面对白滽舒的时候,她又全然是另一番感觉。
若要问她到底喜欢谁多一些,这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总臆想着这两人其实是一个人吧!
有好几回,她都在试探他,越与他走得近,白滽舒的感觉越强烈。可这两人身形根本是两样的,就连气场也不同,她是怎么感觉到将这两人当作一人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想当鬼后?”白滽舒哪壶不开提哪壶,深邃的眼眸望着她时,隐隐起了异光。
简安欣唾口:“鬼才想当鬼后!”
鬼后也是鬼,她是人好不!
简安欣说完,朝那年长的水鬼走去,
那水鬼一门心思沉在度化中,简安欣朝她走来时,她浑然未觉。
简安欣想跟她搭话,白滽舒素指一点,那水鬼这才从度化中醒来。
“你……要干什么?”水鬼望着简安欣瑟起身躯。
她那副身躯其早就腐败不堪,现在只能说空有形而无皮肉,若不是一身烂衣裹着,里面怕是连白森的骨头都能瞧见。
也亏她面对这样丑陋不堪,恶心巴拉的东西,简安欣还能这般镇定。
简安欣弯腰看着水鬼,见她全然没有那日在水中瞧起来的苍白,大概是受了佛光度化,腐败的身躯有转好的现象。
“想问你点事。”简安欣开口说。
水鬼警戒地望着简安欣,再看到简安欣身后的人,身躯越发抖的厉害。
水鬼明显感觉到简安欣身后的那人不简单,那人身上有种让鬼魂忌惮的威严。这股威严足以吓死她,她抖抖瑟瑟地说:“阴司王的事我不太清楚,易水珺倒是知个一二。”
白滽舒听闻来了兴趣,步上来说:“你可知出卖自己的主子将受何种下场!”
简安欣白他一眼。
意思是,人家爱说,管你毛事。顶多后果就是个死字,可人家早就死了成鬼,难不成还有连鬼都做不成的!
他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水鬼垂下脸:“小的知道,按冥界律法,出卖主子,身魂沉入寒冰地狱,永世不得再投胎。”
白滽舒轻笑:“原来你是知道的啊!”
水鬼垂眼:“我只想替河中的那群亡魂讨个公道!即便下了十八层地狱,也难甘心!想那易水珺作恶多端,这样下去指不定还要死更多的人。”
白滽舒点头,眸里透着股威严,冲水鬼说:“与我说说易水珺吧!”
水鬼絮叨起。
原来那易水珺本是河伯的手下,原身是条黑色水蛭。因贪图美色,趁河伯出游,调戏起河伯的小妾,被河伯知道后,将其钉在炼魂石上,被搞得魂飞魄散。
易水珺有一楼魂魄被阴司王召了去。
阴司王那时正缺人手,就重新替易水珺找了副人躯,那易水珺借着人躯复生,从此跟着阴司王,成了阴司王得力的爪牙,穿梭于阴阳两界。
又因易水珺识得水性,方圆百里的水鬼都被他召为部下。
这庵堂里的河渠通着阴阳两界,易水珺便将府邸设在了这河渠内。
他为了扩张势力,每年都要招募新的水鬼,这河渠也就莫名其妙添了许多亡魂。
水鬼说完易水珺,又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水鬼说,她是前朝附近村上的一名寡妇,早年就死了丈夫,与儿子相依为命。
一天夜里,她听闻儿子忽然从榻上起来,两眼闭合的朝大门走去。
她发现儿子有异常,朝儿子唤了好几声,儿子却像没听到般,出了门,朝河渠走去,随后扑通跳进水中,没了身影。
她担心儿子出事,就去附近找人过来帮忙,没想到儿子突然站在河渠中央,跟她说,他想呆在这河里,不想回家。
她哭着求儿子,儿子却寒脸对她。她伤心地坐在河边,想等儿子回心转意,想不到的是,儿子居然跟她说,他找到了中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