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国公不比其他人,都那么没有脑子,迦煦离家距现在确实有十二年多些。
当年他是因为叶玉流产又被绑架才迫不得已,叛出迦氏,也许后面几个月叶玉可能怀了孩子,但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大。
顶多十一岁出头,可眼前这个丫头已经十二岁,除了一身的气度外,他再也找不到那个与迦煦相似的地方。
可他不能说出去,因为叶玉的孩子是被他叫人打掉的,连叶玉迦煦都不知情。
迦叶听到他的话,一愣,直接站起来。
“我爹听闻太祖母病重,让我来送药!”她不是听不出来话里的怀疑和敷衍,但她依旧如实回答。
“老爷,你这是作什么?就算你当年不认迦煦,可迦叶只是好心,不远千里的从大漠过来,只是为了送药而已!”老夫人听不下去了,直接走到迦叶身边,满眼垂怜的拉过她白皙的手,难得迦煦还能想着她这个老太婆,她嫡亲的孙子就这么两个,如今有一个还见不到。
邑国公不想与老妻争执,只是她太思念迦煦,觉得他什么都好。
“是啊,爷爷,迦叶侄女可是为了送药,孤身一人,千里迢迢而来,对啊,爷爷,迦叶侄女送的药可管用了,婆婆和老夫人用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病症,好似完全康复一般!”这时,李苑萝站起来,手里的手绢轻轻晃动,对邑国公像是开导的说道。
迦杨一愣,想要起身说什么,却被李苑萝死死摁住。
他责怪的看着她,这丹药不比普通的药,要用多少药材才能够炼出来。
李苑萝嘴角一勾,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哪里来的神药,给她们吃了不到一刻就见效,就连她婆婆都能下床走路。
她可不信哪里有这么神奇的药,肯定是江湖上歪门邪道的手段。
“你有可以治疫疾的药?”邑国公知道他夫人和儿媳都染上了疫疾,可他不能把两人送去城西,只得偷偷藏在家里,对外称得了重病,他刚才发现老妻的脸色很好,一点也不像生了重病之人。
这药,如果给他?
“不是,这药是我爹从十里长骨求来的解毒丹,我手里也没有几颗了!”迦叶摇头,这解毒丹不是能够配制的药,太昂贵不说,药材也不好找,虽然她是有,可得看用在什么地方。
比如,刚才喂马的那几颗,就充分体现价值。
她不喜欢这个老头儿,说话的时候,眼里满是算计的光芒。
“那你还有几颗?拿出来给我看看!”老爷子摸了把胡须毋庸置疑的开口,语气相当傲。
她就不明白,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如此肯定,我就一定会给你。
“还有两颗!可我看太爷爷用不上吧!”迦叶倒是不在意这两颗小小的丹药,主要是看她愿不愿意给。
“可外面的灾民用的上,我拿去给太医们看看,能不能解决疫疾!如果可以的话,你也算是临淮的大恩人了!”邑国公面不改色,继续忽悠,他就不信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能说的过他。
再者,迦煦让她回来,无非就是想再次认祖归宗,迦氏,终究是他们的根。
如果迦叶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话,肯定扭头就走,有时候,想太多,也是一种错。
迦启这时候有些不悦,他爹怎么能打一个小姑娘的主意,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爹哪里是拿去给灾民用,根本就是他在外面养的外室生的儿子也病了,今天只要他在这里,就绝对不允许他把迦叶的药拿走。
“爹,这药是十里长骨的丹药,太医里面没有丹师,这药拿去也没有用,还是留在家里吧!”他终究是向着自己孙女的。
刚要开口答应的迦叶一愣,这个不怎么和他说话的爷爷怎么会这样说,不太像他的风格啊。
不过确实这药他拿去也没用。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邑国公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然后点点头,很是欣慰的看向迦叶。
“那迦叶等会儿让人把药送来!”免得更多的人打她的主意,就为了这两颗丹药。
迦启在心底叹口气,这孩子,他都还没有说什么呢。
王氏坐在自家夫君旁边,她一贯是支持他的,只是没有想到今天他这么反常,这丹药留在家里做什么。
入夜,迦氏府中所有的灯亮起,一片微光中,萤火虫飞来。
靠坐在湖边小亭的少女,手里拿着鱼粮,朝湖里爬去,一股清风吹过,撩起她细碎的发丝。
“小姐,你为何要把丹药送给太老爷?”庆北有些不满,那可是能够救命的丹药,价值几何,谁又不知道吗。
庆云拉住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庆北,冷漠的看向他,小姐自然有她的做法,他们,不配议论。
“这丹药再好,我们也用不上,拿着也是白费,给了他们我耳根子还能清净几天!”湖里只有几支锦鲤游来吞食,其他的,估计都死光了吧。
“好了,别和我提这个,有事情交给你们,云叔,你去查一查这城内还剩多少人,哪里的人最多,哪里的人最少!北叔,你去城西看看那些人的症状和太医研究的药!”
她总觉得这场疫疾莫名其妙,若是边陲小地或者瘴气横生的地方发生疫疾都还好理解,可这是临淮,偌大的地方,南北来往,风水宝地,怎么会出现疫疾。
“是,小姐!”两人领命而去,转瞬就消失在原地。
迦叶倚靠在柱子上,看向远处乌云翻滚如墨色深沉的天际,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