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随便吃了些午餐,热情的餐馆老板过意不去,硬塞给大家几袋肉包子,让他们路上吃。
八辆警车呜呜远去,后方是餐馆老板笑着挥手说再见的身影。
车上,胡警督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乐呵呵地夸赞,“民风淳朴!民风淳朴啊!不知道他发现我藏在快篓子里的百元大钞,会是什么表情?哈哈!”
天空愈加阴霾,一场暴雨在云层中酝酿。
车队远去,走到交叉口分成两拨,前面七辆回局里,最后一辆向峰式企业开去。
空气很是沉闷,胡警督打开窗户,让呼呼作响的风灌进来。
狂风扑面,让人睁不开眼。
蔚曼荷眯起眼睛,瞅着不听话的刘海,说:“窗子关小点!”
“好嘞!”
四道窗户都只留出一道缝隙,让车内的空气不至于那么闷。
坐在前面的胡越和蔚曼荷偶尔还聊上两句,后排的江心和齐狼却显得很沉默。
江心悄悄看看了一下齐狼,发现他状态不太对劲。没有犹豫,把袖子挽起一截,手伸了过去。
“喝吧!”
两人的听风者都戴着,江心声音极低,齐狼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包括江心逐渐加快的呼吸,都仿佛在耳朵里响起,软.绵绵的,像带着暖意。
齐狼摇头。
他不是渴望血液,而是被内心涌现的一种不舒服的气息所困扰。
齐狼忽然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遥远的记忆一下子拉近,那是在苍茫辽阔的草原上,他和狼父出去觅食,遇到了一只野牛。
强壮的、凶悍的野牛,是狼群的猎物,也是最难缠的对手之一。
只是记忆里的画面并非如此,齐狼与狼父丝毫没有与野牛死搏的yù_wàng,掉头就跑。还被追了好远才逃掉。两只狼是无法称作狼群的。
记忆的最后,画面定格在狼父鲜血淋淋的长长狼毛上,迎着冷冽寒风飘摇的血毛,冷酷极了。
那天的风和今天一样大。
狼父的背影是那么孤独。
齐狼的意识从遥远的记忆里拉回,脑袋里也泛起说不清缘由的孤独感。
奇怪?有狼父在,我为什么还会孤独?
有我在,狼父又为何孤独?
齐狼的眼睛逐渐亮起,他终于知道该怎么定位现在这种孤独茫然的感觉。
虽然这里没有强大的西伯利亚野牛,但有些东西和野牛一样,不仅唤起齐狼的记忆,也让他重拾草原生存的本能。
对危险的感知!
草原上的记忆虽然模糊不堪,不过还是有一些东西残存了下来。
本能,难以忘却!
前面有危险,致命的危险!
“掉头。”齐狼说了一句。
胡越没有迟疑,踩下刹车。
嗤嗤!
汽车在灰黑色的马路上滑行,扯出四道有所重叠的黑线。
“怎么了?”
“前面有危险,掉头!”齐狼的心里很不安,甚至慌乱到不顾暴露秘密,掏出翻盖手机给黑骑打电话的地步。
“掉头!”
电话还没接通,齐狼忍不住又吼了一遍。
胡越还是第一次看到齐狼紧张成这样,猛打方向盘,踩下油门。
轰!汽车蓄力,猛地狂奔,化作一道闪电。
劈里啪啦!噼啪!
真正的闪电来了,从天上悬挂而下,蜿蜒曲折,速度极快,仿佛要把天空撕裂。那扭曲的光亮,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熠熠神光。
轰隆隆!轰隆隆!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雷声乍起,浩浩荡荡。
蛰伏的妖魔终于不再隐藏自己,在电闪雷鸣中释放。
雨,骤然而落!
数秒间,暴雨倾盆!
受到雨水的影响,安全起见,胡越降低了车速。
电话打通,不过没有人接。
前方,一道道黑影越来越大,一下子充斥胡越的眼球。
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好大!像一座座离地而起的山!
胡越猛踩刹车,心提到了嗓子眼。
“喂!”黑骑终于接电话了。
“救我。”
齐狼说完,挂掉电话,往中间一挪,从前排两个座椅间冲上去,拖在后面的左手慢慢向前,五指虚握,利爪蹭蹭蹭弹开。
刀光剑影般的亮光突兀地在车内亮起,那个瞬间,胡越、蔚曼荷、江心仿佛看到了清冷的月亮。
“下车!跑!别回头!”
蓬!咔咔咔!
可以抵挡子弹的高强度挡风玻璃在利爪的撞击下,堪比最为鲜嫩的豆腐,在可怕的压力下,片刻间被撞成碎屑。
齐狼从碎玻璃屑中跳出,去抵挡即将落下的巨大石块。
怒吼与爆碎声混在一起,三人听不太清,不过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逃,一定会死!
那笼罩前方半片天空的黑暗阴影,比电闪雷鸣还可怕。
生死关头,三人先后打开车门,向旁边一滚。
刚刚躲开,只听一声要震烂鼓膜的重重撞击声在身边响起。
嘭!
汽车的前车头上出现一块堪比火车头的大石,一下子将车头砸瘪,砸进了有些湿.润的地下,坚硬的柏油马路并没有抵抗住这股压力,一瞬间不到的时间里,土崩瓦解,出现一个陷坑。
车尾高高昂起,宛如小鹅做梦都想扎的冲天辫。
石头一侧,一只血淋淋的手无力地向上扬了扬,接着便忽地垂落,指尖的爪子全部断裂,耷.拉在血肉模糊的指肚上。
齐狼没有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