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这次和我们过来是救韩易的,可是韩易根本不在沈瑾之手里,”严森的额前已经沁出汗渍,“二爷现在应该在后面的地下室,他说那里有出去的路。”
其实哪里有路,但凡能出去的地方,都有许墨谦的人。
傅泽晨只是想把这些人引开,好让严森他们能够趁机离开,可是这些,严森不能告诉面前的女人。
这将是他永久的秘密。
如果二爷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一起,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傅思暖看着他每说出一句话,伤口就渗出血迹,她眉峰轻轻凛了凛,起身打算去后面的地下室,却被严森喊住了。
“暖姐,你一定要找到二爷,二爷平日最在意的就是你了。”
她眸光暗了暗,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我知道。”
外面的光亮像是晨起的曙光,严森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轻轻勾了勾唇角,抬手将枪口抵在了太阳穴,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后的牺牲。
陆铭寒到的时候,许墨谦的人已经将仓库整个控制住了,严森的尸体还有余温,血迹蔓延了墙边的一角,有些触目惊心。
“傅泽晨倒是挺有一套。”
每个走狗都这么衷心。
陆铭寒看着男人有些嘲讽的神色,轻轻蹙了蹙眉,“严森跟了傅泽晨最少也有八年了,他们的情分不亚于你所谓的战友。”
他们走南闯北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兄弟情分早已深入骨髓。
“是吗?”许墨谦眉眼有些冷然,“这么多人都抓不到傅泽晨,如果没了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
陆铭寒轻轻笑了笑,“怕是这么些年,也只有傅泽晨让你费了这么大心思和代价。”
“好了,再不追,一会傅泽晨从你眼皮子底下逃出去,责任可不在我。”
……
地下室没有灯光,傅思暖借着手机的光亮往前走,里面黑漆漆的,甚至空气中飘散着汽油味。
她的脚不经意踢到了旁边的铁桶,下意识地俯身去看,却只摸到了满手的汽油。
她顺着汽油的轨迹往前走,最后停在了一个铁桶面前。
铁桶后面突然亮起了微弱的光亮。
“别过来,如果你想一起死的话。”
很熟悉的声音,打火机的光亮昏黄,但依稀在墙上倒映出傅泽晨棱角分明的侧脸。
傅思暖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紧,“是我。”
那边的人明显愣了愣,打火机的光亮消失,黑暗再次浸染了地下室。
“别过来。”
傅思暖抓着手机缓缓往前,还没走几步,就被喊住了,“你就站在那儿。”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感觉到呼吸都有些沉闷,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下室待久了的缘故。
她顿住脚步,听见他说,“暖暖,你不该过来的。”
他说过,不要给他动摇的决心。
傅思暖咬了咬唇,眉心紧紧拧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瞒着她做了那么多事,可就是不愿意让她知道。
“嗤~”男人突然笑了一声,“傅思暖,我傅泽晨不是非你不可,这些事只不过是我想做,代表不了任何东西。”
他继续道,“我已经打算放过你了,你的事我无权干涉,同样,我是生是死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跑过来又是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傅思暖扯了扯唇,声线有些清冷,“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傅泽晨的声音突然有些彻骨的寒意和疏离,“傅思暖,你以为你是谁,我现在真后悔当初……”
“后悔什么?”傅思暖的脚步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她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竟然让他有片刻的愣神。
她栗色的长发挽起,手机微弱的光亮隐隐能看到寡淡精致的五官,还是当初的模样。
“傅泽晨,”她轻轻喊着他的名字,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口是心非。”
男人身上的黑色衬衫已经有些褶皱,他曲起一边膝盖,一只手搭在上面,五官温润儒雅,碎发下的眸子像是透着光,丝毫看不出来受过伤。
他轻笑,“看来我的话对你没多大作用。”
傅思暖扶着他站起来,整个人揽着男人的腰际,轻声问,“有受伤吗?”
“嗯……”他顿了顿,“可能有吧。”
在撇见女人有些担忧的神色之后,突然勾唇笑了笑,愉悦感涌上了心头,“0我们现在出不去的,你过来是打算给我殉葬吗?”
他倒是挺乐意的。
陈斐那厮虽说不厚道,但在绝处逢生的时候能看到心心念念的女人,倒也不错。
傅思暖触手可及的是一片湿润,借着手机的光亮,她看到了自己的手上都是刺目的血迹,“你……”
很明显,傅泽晨受伤了。
伤口在后腰,但是穿着深色衬衫,不仔细地话根本不会被发现。
他轻轻笑了笑,漆黑的眸锁在她扬起的脸上,只是问,“你可以笑一下给我看吗?”
他很少见到过她笑的样子,平日里她清冷惯了,精致的五官总是孤傲冷艳的模样。
傅思暖本就生性冷淡,此时此刻更加做不出什么好看的表情出来,只是安稳道,“你不会有事的。”
傅泽晨停下了脚步,勉强算是站直身子,带有薄茧的指腹摩挲过她的脸颊,她抿唇没吱声。
男人的吻落在她额前的时候,她只觉得呼吸难受,他们之间